曹麗的小嘴巴成了O型,睜大眼睛直直地看著我,說不出話來。
秋桐不動聲色地帶著平靜的目光坐在那裏,眼睛看著桌麵。
似乎,她在沉思著什麼。
等大家稍微平靜下來,孫東凱說:“趙大健出的這事,雖然從事情的性質上來說隻是其個人行為,似乎和集團沒有多大的關係,但是,一來此事中的受害者是易克,是集團中人,二來我們也要提高認識,那就是我們對員工特別是中層幹部的管理,不僅僅是要管理好他們的8小時之內,還要關心好他們的8小時之外。
不管怎麼說,出了這樣的事情,對集團的聲譽是有損的,當然,損失最大的是趙大健本人,就因為一念之差做的糊塗事,一輩子的功名徹底毀了。不單功名毀了,而且還要有牢獄之災。”
在眾人麵前,孫東凱當然會說趙大健有牢獄之災,因為大家都知道雇凶傷害搶劫是要判刑入獄的,至於趙大健到底最後的結果如何,那就要看孫東凱給雷正使了多大勁,雷正能給孫東凱多大麵子。
大家都看著孫東凱。
孫東凱繼續說:“一旦趙大健的案件進展到一定程度,按照組織部和紀委管理幹部的有關規定,我們這邊就要啟動對趙大健本人的黨紀和行政處分,秋書記分管紀委和人事,這事你就多操心吧。”
秋桐點點頭。
其實大家心裏當然都明白,公職人員隻要觸犯了刑律,自然地就是雙開,黨籍和公職一起完蛋。就好像醉駕被抓,如果是行政拘留,那沒事,但如果是被刑事拘留,那就麻煩了。刑事拘留的目的是保證刑事訴訟的順利進行,被刑事拘留的對象都是觸犯刑法的人,這樣來說,性質不一樣了。
孫東凱繼續說:“我想呢,同時還想在集團裏借助這事的發生開展一次普法教育,讓大家從趙大健的事例中接受教訓,知道什麼樣的事情是不可以做的,什麼樣的事情會自毀前程,知道同事之間有矛盾解決問題的辦法是不能通過暴力的。
同事之間有問題,可以找分管領導彙報,可以互相諒解互相溝通,要本著團結友好的原則來解決問題,采取極端的方式進行,既傷害了別人,也毀了自己,得不償失啊。回頭辦公室會將材料發下去,大家按照各自分管的部門分係統進行吧,不再統一開大會了。”
“這個很有必要。”大家都點頭答應著。
我坐在邊上默不作聲地做著紀錄。
“下一個議題,是關於印刷廠管理的問題,趙大健既然被警方帶走,按照警方通報過來的情況,再回到集團擔任印刷廠負責人的可能性就不大了,而印刷廠承擔著集團所有報刊的出版印刷重任,是不能沒有人來管理的,是不能一日無主的,所以,我想要臨時先確定一名合適的人選來管理印刷廠,這一點,大家看誰合適?”孫東凱說完,看著大家。
大家都不做聲,曹麗眼珠子滴溜溜轉悠著,她這會兒似乎緩過神來了。
孫東凱看著曹麗:“曹總,你分管印刷廠,你先說說你的看法。”
曹麗定定神,說:“好吧,那我說說我的想法。趙大健出了這種事,這是我十分不願意看到的,對此我十分痛心,十分惋惜,但事情既然已經出了,那我們就要麵對。剛才孫書記說的對,印刷廠不能一日無主,不能因為趙大健的事情影響集團報刊出版印刷的正常進行,必須要確保這一點。基於目前的情況,我想提議一個人擔任印刷廠的廠長。”
大家都看著曹麗,孫東凱說:“你想提議誰?”
曹麗說:“蘇定國。”
我抬起頭看著曹麗,她提議蘇定國,又在做什麼打算?蘇定國剛做我的辦公室副主任沒幾天就要走?這隻是曹麗自己的想法還是孫東凱的意圖,還是開會前孫東凱和曹麗已經事先通氣了,還是曹麗剛才的吃驚狀都是裝出來的呢?
“說說你提議的理由。”孫東凱說。
“第一,蘇定國這個同誌我是了解的,這個人做事認真負責,對工作十分敬業,為人坦誠和善,和同事之間團結很不錯,之前雖然因為有點過錯被調離了經營係統,但沒有任何怨言,依舊兢兢業業地做著本職工作,屬於典型的老黃牛類型;
第二,蘇定國長期在經營係統工作,從發行公司副總到經管辦主任都做過,對集團經營係統各個環節都比較了解,特別是對印刷和發行的銜接更熟悉,他負責印刷廠,有利於印刷廠今後和發行公司更好地理順工作環節,有利於整個經營工作的進行。”曹麗說的理由似乎聽起來很充分。
曹麗說完,大家都沒有做聲,孫東凱先是點點頭,接著看看大家,然後對秋桐說:“秋書記,你分管人事,加上之前分管過經營,對經營係統也比較熟悉,你說下你的看法吧?”
秋桐直接說:“我不同意剛才曹總的提議。”
曹麗一愣,從秋桐翻了一下白眼皮。
孫東凱一怔,沒有說話。
大家都看著秋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