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了片刻,看著我:“我問你,你有什麼線索嗎?”
我搖搖頭:“目前來說,我知道和和你一樣,沒有其他的。”
他笑了:“這麼說,你是真的必須要相信我的結案結論了。”
“目前來說,我相信。”
“但你還是有懷疑。”
“其實你對自己又何嚐不懷疑?”
這麼說吧,目前,我和你都必須相信秦璐是自殺的。”
“是的!”我點點頭。
“但如果……”他沉吟了下,看著我:“如果你有什麼發現,如果你信得過我,那麼,我希望你能及時和我溝通交流。”
我嗬嗬笑了:“我為什麼要信得過你呢?”
他一愣,接著說:“信曾哥,得永生!”
“你姓曾?”
“對,刑警隊的曾隊就是我!”
“還有,為什麼是我有什麼發現,而不是你呢?”
“因為我不會刻意去有任何發現,我下意識就不願意有任何新的發現,而你,可以!”
“如果我有了新發現,但我不願意告訴你呢?”
“那你就沒法為死者伸冤了。”
“如果能為死者伸冤,就意味著你這案子辦錯了,就意味著你要挨處分,這對你是不利的。”
“我知道。”
“知道為何還要這麼做?”
“用你的話來說,我還沒有徹底泯滅做人的良心!”
“我憑什麼相信你呢?”
“你必須相信我,你沒有別的選擇!”他說:“除非你自己去殺了凶手給秦璐報仇,但那樣做的話,你也是犯了罪,我想你不會愚蠢到如此地步。”
我看著他,對他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心裏沒有確定的把握。
他看出了我的疑慮,笑了下:“快到中午了,我們一起到樓下去吃點飯怎麼樣?我請你!”
我點點頭:“好——”
我們一起下去,去了酒店的餐廳。
吃飯的時候,他說:“易克,我們會不會做朋友呢?”
“我看夠嗆!”
“為什麼呢?”
“很簡單,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道兒上的人!”
“嗬嗬。”他笑起來:“我看可以的。”
“就憑你那天讓你手下對我用刑的鳥樣,我們就永遠無法做朋友!”
“還對我有怨氣啊,不行的話我讓你再狠狠揍一頓出出氣怎麼樣?”
“沒興趣!”
“那你要怎麼樣才能出這口惡氣呢?”
“看你的表現了。”
“唉。”他歎了口氣:“老弟,你對公安內部不了解的,這年頭都是這樣的,進了裏麵哪裏有不受罪的呢,管你是什麼身份,隻要進了裏麵,都是一個待遇,別說你,就是同行對同行,彼此之間發起狠來,也是同樣的,毫不手軟。
“我給你說,現在正在大西南打黑的那個王彪子,抓了不少警察,被抓的那些警察被昔日的戰友和同事刑訊的程度,簡直可以和當年的中美合作所相媲美了。”
我聽了不由心裏發寒,知道他說的是誰。
“好了,不談此事了,吃飯!”我說。
他笑笑,低頭吃飯。
吃過飯,要了兩杯水,慢慢喝著。
“對了,想起個事,問問你。”我裝作不以為意的樣子說。
“什麼事?”他邊說邊用牙簽剔牙縫。
“前幾天看報紙新聞說年初轟動一時的白老三被殺的案子破了?”
“哦。這事啊,不錯,是的,凶手是自首的,這案子還是我們隊裏辦的呢。”
“哦。這麼巧,你們辦的案子。”
“隻是這辦案組的組長不是我,一直沒有抓到凶手,沒想到到年尾了,凶手來自首了,這事真是得來好不費功夫!”
“當初不是聽說這凶手是什麼一個叫李……李什麼的來著?”
“叫李順!”他說:“是我們原來老局長的大公子,這家夥一直混黑道,不務正業,和這白老三之間一直爭鬥不休,當初以為是他殺死了白老三,通緝了他,沒想到搞錯了,真正的凶手自己跳出來了。”
“奇怪啊,這凶手怎麼自首呢?”
“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估計可能是心理壓力太大吧,精神快崩潰了才自首的吧,聽說他自己交代是這樣的。”
“這理由似乎有些牽強啊!”
“管他什麼牽強不牽強的,反正他來自首,沒人懷疑,這年頭誰那麼把殺人凶手的罪名往自己身上攬呢?這一點是不用懷疑的。”
“案子結了?”
“快了,你還別說,這家夥在裏麵是沒有受到一點難為,好吃好喝,也沒有用刑,人家自己自首啊,什麼叫交代了,自然不用用刑了,在看守所也待遇不錯,和少年犯關在一起的,不用受犯人打犯人的罪!”他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