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報的總編輯說話了:“剛才聽了秋總和小易同誌談的大客戶開發情況,感到很振奮,發行的同誌們智慧無窮啊,創意新穎,策劃出了這麼多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雙豐收的好點子,特別是那個小記者團的創意,直接把晚報編采和集團發行緊密聯係起來了,我很讚賞……
“在這裏,我代表晚報社,向發行公司表示感謝……希望發行公司在大客戶開發上取得更優異的成績。”
嚴總接著對晚報總編輯的話進行了肯定,對我剛才的發言進行了支持,對發行公司下一步的工作提出了要求,對大客戶開發工作做了重點指示,特別強調要注重經濟效益和成本核算,要把發行費率嚴格控製在35%以內。
嚴總的最後一點,似乎給曹麗找回了一點麵子。
會議結束,大家準備散去,平總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小易,講地不錯,思路清晰,邏輯很慎密,腦瓜子裏有貨,我看老弟是個幹經營的人才。”
秋桐這時正站在我身邊,我忙謙虛:“平總誇獎了,我哪裏有什麼思路,這都是雲經理的創意,我隻不過是照搬照講就是了。”
平總沒有說話,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下秋桐,打個哈哈,走了。
我看了一眼秋桐,她此刻正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我,我心裏一顫,忙低頭不語。
“走吧——”秋桐說了一句,我忙跟在秋桐後麵回公司。
回去的路上,雪花依舊在飄,我和秋桐一前一後,都沒有說話。
到了公司樓下,秋桐沒有上樓,卻走向了她的專車,掏出了車鑰匙。我正要拔腿上樓,她扭頭對我說:“易克,你過來——”
我不知她有何事,走過去。
“我想去看看雲朵的父母,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秋桐的語氣比較溫和,用商量的口吻。
秋桐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和自己說話,而且是專門邀請我陪她,這機會多麼難得啊,我心裏激動地不行,哪裏還能拒絕,使勁點頭:“好,好,好。”
秋桐看我腦袋如搗蒜一般地點著,皺了皺眉頭,打開車門上車。
於是,我坐在秋桐車的副駕駛位置上,秋桐做我的專職駕駛員,一起去看望雲朵父母。開車前,秋桐給雲朵打了個電話,問清了她父母住的賓館地址和房間號。
路上,雪越下越大,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不知道是不是比往年下得更大了一些。
秋桐開著車不說話,仍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暗暗祈禱和自己今天會上的發言無關。
過了一會兒,秋桐打開車內的音樂,一陣悠遠舒緩憂鬱的樂曲在車內飄蕩,正是我最喜歡的《阿根廷別為我哭泣》。
我心中一陣悸動,想起了親愛的網絡知己浮生若夢,頭腦一熱,激情上湧,不由旁若無人輕輕隨著曲調哼唱起來。
我此時有些投入有些忘形,竟然是在用英語哼唱。
秋桐扭頭看了我一眼,眼睛睜得大大的。
我立時清醒過來,立刻閉上了嘴巴,眼神黯淡起來,半低著腦袋。
“易克——”秋桐目視前方,手握方向盤。
“在——”我忙答應。
“你……你很喜歡這首歌?”秋桐緩緩道。
“還行吧。”
“你……會用英語唱這首歌?”
“哦,我不懂英語,以前在足療店的時候,店裏經常放這首歌,我……我聽熟了,也就能模仿幾句而已。”我有些緊張,磕磕巴巴地說。
“聽你英語發音還挺標準,那就是你模仿能力很強了。”
秋桐的話讓我心裏一顫,我大學英語可是過了六級的。
“胡亂模仿的,就會這幾句,別的都不會了,我其實連音標是什麼都不知道。”我語無倫次地說道。
秋桐又扭頭看了我一眼:“今天我聽你在會上發言,通暢流利,抑揚頓挫,輕重分明,侃侃而談,口才很不錯,怎麼你和我說話的時候老是磕磕巴巴,連主次都不分明呢?”
我忙說:“那是……那是我緊張過度,過度之下,超水平發揮了……我……我沒見過大場合,今天一見這麼多領導,高度緊張……我現在都忘記自己今天會上講了些什麼了。”
“是嗎——”秋桐拖著長腔:“我今天怎麼看不出你怯場緊張呢,倒是看到你很從容自如不慌不忙。還有,你那高度緊張之下的超水平發揮,不光發揮了口才,還發揮了思路和思辨思維能力,是不是?”
秋桐明顯是在說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