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壯房間一進去,是一張木板床,上麵鋪著粉紅色被褥。再就是一張桌子靠窗,一個簡易小衣櫃。除了那個破電腦,再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村長站在門口沉默的抽著煙,"這小子在城裏是不是不學好?"
秘書頷首,默默扶原隅坐在椅子上,盤算著今天該怎麼過夜。
不料村長義把大壯母親送回房間後,義憤填膺的回來了,"這狗東西,咋敢欠這麼多錢,這一輩子都還不上,看他怎麼活!年紀不小了,連個老婆都找不上來,帶著個瞎老娘,這下還欠了一屁股債。這狗崽子..."
村長的臉耷拉老長,看得出,正在憋著火氣。
秘書平靜的看著村長,"這是我們跟他的債務,不會連累他的家人。村長放心吧,這裏的東西我們一件都不會拿。要是劉大壯什麼時候回來,麻煩您聯係我一下。"
秘書雙手遞過一張卡片。村長趕忙接了,小心翼翼放到口袋裏。
說罷,作勢要扶原隅起身。村長指著原隅,"這天大黑了,山路不好走,你們這是要回去?"
秘書點頭。
村長不幹了,連忙擺手,"不行,絕對不行。"
原隅已經恢複了些精神,跟村長打聽最近村子裏有沒有陌生人住進來。
他直覺,葉思年肯定藏在這種犄角旮旯的地方,所以看村長的眼神兒裏充滿希冀。
村長想了半天搖搖頭,"我沒記得誰家來了新人。你也知道,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出門都不方便,這,誰會來這兒嘛。"
眼見原隅的表情冷下來,秘書趕緊扶住原隅,"既然這天黑我們沒法下山,村長您受累,幫我們找個能歇腳的地方,我們明天一早就走。"
村長看了眼大壯的房間,就一張單人床,怎麼能睡得開兩個人。擠擠湊合湊合或者打地鋪到也行。但畢竟他們都是城裏人,肯定沒遭過這樣的罪。
村長歎口氣,指指自己家的方向,"要是兩位不嫌棄的話,就到我家坐坐吧。"
沮喪的原隅行屍走肉一樣跟著秘書往前走,看著秘書鋪被子忙活半天,又倒來一杯熱茶,弄來一碗看著還算可口等我飯菜。
"原少,您先吃飯,待會兒我給您洗個腳,您早些休息。"
原隅搖頭,指著那碗飯,"你自己端去吃,我不餓。"說完,倒在床上,帽子也沒摘。
秘書看他那個樣子得別扭一晚上,隻好歎口氣,把碗筷都端走。
再回來,端著一盆水,蹲著伺候原隅洗腳。
原隅就跟個木偶人一樣,隨便秘書擺弄。滿腦子全是葉思年疼的要死要活的畫麵。
他看了眼自己的包,鼓鼓囊囊的包裏,裝滿了止疼藥。各種進口藥,各種型號。
秘書給他蓋好被子,端著水,靜悄悄的走了。
房間安靜下來,心裏的想法就會無盡放大。
鄉村的夜晚特別安靜,偶爾有蛐蛐叫聲倒也不煩心。迷迷糊糊中,原隅睡著了。
睡到半夜,聽到敲鑼打鼓的聲音,很多人奔跑的腳步聲叫嚷聲。以及夢中聽見葉思年的哭喊聲,糅雜在一起,讓原隅猛然驚醒。
"思年,思年——"
原隅茫然的看了看漆黑的四周,大口大口喘著氣,抹掉臉上的汗水。
剛下那個夢實在太嚇人,葉思年在一團火中扭曲著把手伸向他,他卻找怎麼都夠不到葉思年的指尖。即使現在是清醒狀態,也依舊害怕。
雜亂的腳步聲,依舊響起。
"原少,原少。"秘書敲門。
原隅又緩了一會兒,穿衣服下地開了門,一臉不爽的看著秘書,"怎麼了,地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