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以至於聲音聽起來很不耐煩,原本就很膽小的南喬著實又被她驚到了,結結巴巴的說;“師,師父,我真,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娘娘。”
“我問你,有事快說。”玉蘭皺眉看著麵前人,又一次出聲。
南喬咬咬牙,聲音嘶啞,或許是哭了很久的緣故,“二皇子不知是怎麼了,叫不醒……”
“你再說一遍?”陸昭容坐不住了,離開龍榻,衝到她跟前。
“今天早上嬸子們和平常一樣,去屋裏服侍大皇子和二皇子洗漱更衣,可喚了二皇子很久都沒有動靜,起初大家都猜測是昨日裏玩累了,還沒睡醒,就先伺候大皇子洗漱。幾個時辰過去了,大皇子都溫了好幾遍書,二皇子還是之前的模樣,嬸子們才慌了。”南喬話還沒說完,就直挺挺地跪下去了。
陸昭容滿腦子都是孩子的身影,沒有管跪在地上的人,扶著建築焦急的往孩子的住處跑去。
禦乾殿外,侍衛們輪流值班,昨天晚上走的那批人已經回來了,現在這裏可謂是連隻蒼蠅都插翅難逃。
霍正也沒有絲毫的鬆懈,一直在大殿外關注周圍的動向。
他很少會嬉皮笑臉,當值更是如此,一臉正色望著陸昭容向他走來,立即躬身向前準備請安,然而,完全不一樣的麵貌讓他不知如何是好,愣愣的站在那,行了個簡單的請安禮儀。
陸昭容似乎把他當成了空氣,從他身旁走過,但是可以明顯感覺得到她內心的焦急,她奔跑的身影在滿是守衛的宮道上尤為起眼,速度快的甚至認為她也要飛上藍天。
玉蘭喘了一口氣,繼續追陸昭容。
霍正攔住她的去路,連忙詢問,“玉蘭,娘娘她……”
沒等她的話說完,玉蘭就繞過他,留給他一個背影。
霍正一臉懵逼,不知發生了何事,剛好看見了臉上還掛著淚珠的南喬,一把拉住,“你和玉蘭跑那麼快幹什麼?快點說啊。”
霍正自以為陛下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算剛剛跑過去的“娘娘”心情很低落,那也是應該的呀,可是這丟了魂的模樣實在讓人匪夷所思,她用得著慌亂成這樣嗎?
南喬渾身都在顫抖,嘴唇咬的發紫,帶著哭腔說道;“二皇子,他……他昏迷不醒了。”
“不會吧,二皇子昨日裏還好好的。”霍正怎麼都沒想到聽到這個噩耗,一時間啞然。
秦亦舒前段時間就規劃好了一切,大鳴朝如何運營,諸位皇子那個年齡段注意些什麼,甚至還有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論是朝廷還是其它宮殿,陛下都竭盡所能為他們規劃好了。
所以,霍正更加好奇了,為何在緊要關頭二皇子卻昏迷不醒?
“唉!不和你在這墨跡了,我們娘娘那麼聰慧,一定能找到解決辦法的。”南喬掙脫他的鉗製,發現前方已經沒了娘娘和自家師父的蹤影,加快步伐去尋她們,那邊正是大皇子和二皇子住的宮殿。
霍正愣了一會,沒有去巡視,傻傻地站在禦乾殿的大門口,扭頭盯著殿裏的金碧輝煌。
也許是今天天氣很好,禦乾殿上方的天空竟沒有雲,蔚藍的顏色使人的心情愉悅,卻偏偏是在這種時候。
陛下就靜靜地躺在禦乾殿之中,他可是霍正這一輩子誓死保護的人,同時是他心裏神聖不可侵犯尊嚴。他值班時小心翼翼,不敢鬆懈,遵皇命守護好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老天爺是打瞌睡了嗎?陛下是明帝,憑什麼這樣對他,他現在已經失去了最寶貴的生命,為何還不能放過他的家人?
陸昭容從來都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她不俱自己受懲罰,快步來到瑜臻床榻前。
瑜臻雙眼緊閉,拳頭捏緊,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可是臉紅的異常,隔著眼皮,下麵的眼珠子很不安分的左右移動。
如果猜的沒錯就是夢魘。
陸昭容坐在床邊,手背試了試他額頭上的溫度,很燙!在他身旁低語,“瑜臻,不要再睡下去了,看看娘親,娘親陪你玩好不好,你的要求娘親都答應。”
不管她怎麼祈求,瑜臻還是一樣昏迷不醒。
擦幹眼角的淚水,將他身側的小手擺在自己麵前,為他診脈。
他不光臉上很燙,身上亦是如此,燙傷了她的指尖,可是她什麼都診不出來。
陸昭容現在思緒很亂,有史以來為人看病時慌了,很難鎮定下來。
什麼大浪她沒見過,病人危在旦夕容不得她多想,麵對多嚴峻的條件,她都能麵不改色,不存在自亂陣腳的情況。但是床榻上躺著的人是她的兒子,她根本可控製不住慌亂的心和顫抖的手。
為了讓她活下來,陛下運用紫氣,讓她從法門裏脫身,連自己的性命都能不顧。
她的兒子呢?渾身滾燙,她還一點法子都沒有,難不成陛下的命抵她的還不夠?還要瑜臻的命?是不是要她家破人亡才肯罷休?
陸昭容別無他法,伸手用力掐了一下大腿,集中思緒。
一般情況下疼痛能讓人恢複神智,可是這點痛算得了什麼,不及她心裏的萬分之一,加大力度,可是無果,可能是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