郢項濂扔下手裏的筷子,跳到那人的身邊,一手抓住他的肩膀,雙眼赤紅:“你說皇後不行了?”
那人被他突然出現在身邊嚇了一跳,又見他兩眼發紅,像極了瘋子,也不敢惹惱他,點了點頭,向他解釋:“我的消息可是千真萬確,宮裏那位是真的不行了,我那兄弟說,皇上在宮外貼了皇榜,誰能治好皇後的病,便賞賜黃金萬兩,一品侯爵之位。京城許多知名大夫去宮裏嚐試,皆是束手無措。依我看,那位皇後恐怕是真的不行了。”
得到確切的回複,郢項濂雙耳轟鳴,踉蹌了幾下,隨即想到了什麼般,拿起桌上的行囊,眨眼消失在眾人視線裏。
隱在暗處的榮大榮二隨身跟了上去。
到了宮外,郢項濂果然在宮牆上發現了那張明黃色的錦帛。也不待看清楚上麵寫的什麼,郢項濂伸手欲揭。
守在兩旁的精兵攔住他,對他解釋道:“這位是去醫治皇後娘娘的大夫嗎?還請看清楚皇榜的內容,一旦揭了皇榜,治好了便一步登天,治不好那是要砍頭的。不過皇上說了,想為娘娘看病的大夫不揭皇榜也可以入宮,治好了賞賜相同,治不好皇上也會給予不菲的出診費,你還是想清楚的好。”
郢項濂心知他們好意,可他對自己的醫術有絕對的信心,若他治不好,這世上除了遊曆在外的神醫,那這病就真的無人能解了。郢項濂對他們道了謝,心急如焚之際,一手扯下了皇榜。
兩名精兵互對了眼,眼裏是對郢項濂的同情,又是一名來送死的,那些資曆尚老的禦醫都束手無措,他們絕不相信,這個年紀才過二十的年輕人會比得過禦醫,齊歎口氣,例行旨意將他帶入皇宮。
一路行來,郢項濂發現宮裏的氣氛非常緊張,過往的太監宮女低著頭各自行事,完全不敢多說什麼。
這情形,讓郢項濂的心更加沉重。
兩名精兵將郢項濂帶到未央宮前,他很清晰地聞到,空氣中散發著濃濃的藥草味。
一名精兵走至未央宮門前,向吉公公稟告有人揭皇榜的事宜。
吉啉看了郢項濂這邊一眼,隻感覺這倒身影有些熟悉,可又回憶不起來,便不再想,入殿複命去了。
很快,那名候在門邊的精兵受命回來,讓郢項濂自行進殿,便雙雙離開了此地。
吉啉跟著郢項濂進入未央宮,慕容燕正握著蘇凝的手靠在床頭,聽到身後的動靜,轉身想看看揭皇榜的人到底是誰,若是像上次那樣的神棍,一定要砍了他的腦袋。沒想到這一回頭,便對上了一雙熟悉帶著焦急的眸子。
“是你!”
此刻的慕容燕很是憔悴,胡子拉紮,眼神暗淡,一點都不像往日高高在上、渾身氣勢的一國之君,倒像是一名落魄之士,如果忽略那身明黃的話。
郢項濂理都不想理他,無視吉啉的驚呼,奔至床邊,雙眼早被床上那心心想念的人吸去了心神,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就這麼無聲的躺著,讓他心神悸動。
可此時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郢項濂揮開慕容燕的手,無視慕容燕的怒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摸向蘇凝的脈搏。
慕容燕雖然心裏微怒,卻知他的本事,靜靜的站在一旁,並不打擾他。
凝兒的脈象很微弱,微弱到幾乎馬上就會消失,如果不是那些內力護著的話,現在在他麵前的,可能就是一具屍體了。而且,郢項濂發現,凝兒竟然在不久之前懷過孩子,不過,依這脈象,孩子是肯定沒了。這讓郢項濂對慕容燕的恨意就多了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惱恨。可是當時的情形,確實難以抉擇,如果他不顧中毒的父親,那他就是不孝,而且,他不知道,事情會轉變的這麼快,凝兒竟然會嫁給慕容燕。
所幸,他來了,凝兒還有救,隻是……
慕容燕最近心情非常糟糕,蘇凝的事讓他悔恨不已,他也看出蘇嘯天和歐陽振天壓抑極深的怒火,那些大臣更有甚者誤以為皇後失寵,讓他選秀,自然是被他砍了。
宮裏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大夫,都表示對凝兒的病束手無措,讓他很心慌,他每日都用內力溫潤凝兒的心脈,可這辦法也不是長久之計,如今這個人出現,雖然他很不喜,不過,隻要他能治好凝兒,讓他一步登天又如何。
如果事後他不識相,招惹凝兒,那就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