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嬤嬤此刻已經很老。很老,不能說話,看不見,又聽不太見。
但是,她知道,也許安嬤嬤是察覺到了什麼啊。自從三年前太後無故的發作,也許讓有心人察覺到了什麼。
但是這一切,也隻是她的推測而已,也許這一切也隻是巧合而已。
白臻兒每天起床後,便是過去看安婆婆的狀況,每天都有人白天加晚上守在安婆婆的身邊。時時刻刻都有醫女在一旁候著,給安婆婆把平安脈。
當白臻兒看到安婆婆起床一切都弄好了後,白臻兒看了眼外麵溫暖的陽光,她收回目光後,才緩慢上前說:“婆婆,今日外麵天氣很好呢。”
麵前的老人似乎是沒聽見一樣,什麼反應都沒有。白臻兒也不氣妥,她繼續慢慢的說:“陽光是那橘黃色的,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啊。”
一旁的宮婢看到白臻兒推著輪椅便要往外麵走,還想要上前阻止,但是一旁的姑姑卻是拉住了宮婢,屋內的人都一動不動的看著白臻兒推著人往外麵走去。
白臻兒緩慢的推著老人朝著外麵陽光的地方而去,直到那陽光籠罩在她們兩人的身上。但是老人卻在陽光照射到身上的那一刻,猛然的抬起了手遮住了頭。
那態度,似乎是很不願意讓陽光照射到自己。
安婆婆的那下意識的躲避,卻是深深的刺痛了白臻兒的眼睛。她記得,她以前也不太喜歡這太過炙熱的陽光,內心陰暗太多,終究是見不得光的。
白臻兒彎腰拉住了那隻手,她聲音很弱的開口說:“追逐黑暗的人,哪裏能夠不渴望光明?過了這麼多年,這又是何苦?”
聲音很弱,卻又一個字不漏的傳入了耳朵中,老人半響後緩緩放下了手,她抬起頭看向那光照射來的地方,她眼前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卻是怎麼也看不見。
白臻兒拉住那朝著自己伸出的手,然後放在了自己的臉龐,然後緩緩的說:“我再過一個多月便要及笄了,這個年紀正是花兒一般的年紀呢。你看,是不是很年輕呢?”
白臻兒突然間看到麵前的人便不忍心,她們以前又何嚐不是這樣畏懼光明?隻是如今,好像隻有自己從那個囚籠裏麵出來了,而剩下的人,一生都在那個軌跡中無法自拔。
那雙放在臉龐皺紋斑斑的手,慢慢的收了回去,那雙眼似乎泛著一點的淚光,但是仔細看,又好像什麼都沒有一般。
白臻兒當即走到輪椅後麵,她獨自推著老人,慢慢的在院子中間走動,她嘴裏還說著一些不找邊際的話語:“三年前,我隨著一個道人離家去養病。中間的時間,我去了很多以前不曾去過的地方,也看了很多的不等看到過的風景。但是我卻沒去過那大漠,也沒去過那草原。總想著有一日能夠去親眼去看看呢。”
老人的目光看著不知名的角落,似乎思緒也跟隨者一起去了那不曾去過的遠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