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此舉代表了貴族閥門的態度,他們從骨子裏看不起貧賤出生的亂世皇帝,連名字都沒有的賤民血脈怎能配得上他貴族身份。
後來雖然改了慕容姓,但也改不了慕容皇族是賤民出生的事實,高門閥族之間盤根錯節,層層滲透,想要動搖談何容易?
當年她想辦法打亂四大家族的平衡,逼迫四大家族的人送女入宮,為剝削親王黨的勢力,將他們貶去荒涼貧瘠之地,暗地裏跟暗黨的人博弈。
她小心翼翼的尋找著三股勢力之間的平衡點,如履薄冰,朝堂上的傾軋向來無情,身為女人的她在朝堂上更是舉步維艱。
最終她借暗黨之手,血洗朝堂震懾住了那些權臣,在絕對的權威麵前,一切都是不堪一擊的。
郝真兒記得她提拔了很多的寒門之士,如果皇帝運用得好的話,現在那些寒門子弟應該成為了朝堂上不容小覷的勢力才對。
今日在座的有四大家族的王氏,還有寒門白家,雖然白家不是她提上來的,但是應該是屬於寒門一派係的,至於那個秦尚書屬於哪黨,暫時尚不得知。
容氏出自容國公府邸,自然認識同是魏國公府邸的老封君,想來當年容氏嫁入寒門,跟當年自己打亂京中局勢的手段有關。
逼著四大家族送女入宮成為棋子,大力提拔寒門子弟,打壓貴族子弟,所以才有了現在寒門貴婦的現象。
但同時她也知道,這隻是暫時的平衡而已,共患難容易,共富貴卻難,人都是有私心的,她不信任何人,包括她大力提拔上來的寒門親信。
她看著麵前言笑晏晏的貴婦女子們,立場不同的人卻站到了一起,所以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呢。
當年,當年,看著麵前活生生的人,郝真兒有些艱難的移開視線,當年,她們在自己的眼中又算是什麼呢?一顆棋子罷了。
可現在她身陷困局,羽翼被折,又將何去何從?
小桃一直默默的站在小姐的身邊,直到看到安陽王的侍女進屋後,她這才小心的提醒了一下正在發呆的小姐。
郝真兒這才回過神來看向大廳,卻發現裏麵多了一個侍女,隻見那侍女說完話後,容氏便站起身來向老太太告退了。
郝真兒在容氏站起身來的同時也站了起來,然後看著容氏朝她走了過來,“真兒,跟為娘去見側妃娘娘。”
側妃娘娘?莫非是安陽王府中的楊側妃,郝真兒一言不發的跟著容氏走了出去,她的眼神落到了身邊的小桃身上,然後看到小桃衝自己微微點頭。
她默然的回過頭,低垂的眼瞼遮住了她此刻複雜的眼神。
她上輩子就知道這安陽王府中的楊側妃,楊側妃的娘家雖然不能夠躋身於四大家族,但也屬於高門大閥了。
安陽王曾向自己投誠,想要保持中立,同時作為交換,她從郝家選了一個女子送到王府當了安陽王妃。
但是好景不長,當皇帝成年想要奪權的時候,安陽王卻娶了一個離異的女子楊氏為側妃,楊氏屬於氏族一派毋庸置疑。
在當時動蕩的局勢中安陽王此舉大大不妥,最後安陽王跪倒金鑾殿乞求降罪,以愛之名痛哭流涕,交出了兵權,並且把家中世子遠送封地,鎮守邊疆。
最後此事由安陽王世子的離開作為結束,她拿到了兵權後就再無追究,可安陽王府從此不比從前了,最後要不是安陽王世子是個武將奇才,小小年紀就在邊疆立了大功的話,安陽王府早就沒落了。
即將到達屋子的時候,帶路的侍女轉過頭來看著容氏說:“白夫人,除了側妃娘娘在之外,王妃娘娘也在呢。”
王妃娘娘?聽到侍女的話後,她腦子裏怎麼也想不起當年被送入王府的那個女孩的麵容,隻記得那是一個安靜的孩子。
她無法述說此刻的心情,很是複雜,王妃姓郝,是她的本家,側妃姓楊是氏族之女,又是容氏的閨中密友。
而她,郝真兒,此刻卻用著白家女的身份。
上天這是在跟我開玩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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