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過了子時,漆黑的月夜似濃墨繪畫。
一身白衣的北辰風冥,被人攙扶著從院子門口走了進來。
聽到王爺出門,桃春立刻拉著戚曦走了出去。
戚曦對這個烈王印象並不太深,那張永遠平靜無波的臉上,像是掛著一張虛假的麵具,讓人感到十分不喜。
“太妃,這裏出了什麼事?”
蒼老的聲音傳來,馬叔是王府之中的總管,自然要率先過問。
太妃身邊的嬤嬤立刻上前一步:“馬管家,這大半夜的將王爺喊出來確實不好,但是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情,太妃實在是沒法做主啊!”
“別磨蹭了,快說吧!”
“是這樣的,今日太妃因為盜賊之事許久未睡,誰知道看到一個男子跳牆進了王妃的房間裏。
王妃以為是賊人,便去叫了不少護衛過來,可是那裏麵隻隱約傳來說話聲,半天都沒有動靜。
等到太妃想要帶人衝進去的時候,誰知道……誰知道王妃一身狼狽的從房間裏麵出來,那窗戶也被那男人給破壞了!”
半真半假的話說出來,果真是最讓人信服的。
戚曦嘴角的笑容一直沒變,但是心中卻對太妃這個會掌握時機的女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這話說的,可真是曖昧至極。
新王妃耐不住閨房寂寞,新婚第三夜就私會男子,就算那男人的長相外人沒有看到,那這個罪名,也是她一力承擔,如果抓不住那個人,沒人對峙,那別人當然會相信這麼多人眼中看到的東西,絕不對再聽她的解釋。
“這麼說來,是王妃不守婦道了?”
馬管家一雙眸子淩厲的掃向戚曦,戚曦對那個突然出現的紅衣男子,恨的牙癢癢。
到底是哪裏來的采花賊,半夜居然敢跑到姑奶奶的房間裏。
“馬管家,那些都是那奴才的一麵之詞,你見過私會女子的男人,會拿著刀,將女子的脖子劃傷嗎?”
戚曦毫不猶豫的將包紮好的傷口扯開,一道整齊的傷口出現在戚曦的脖子上。
紅衣男子雖然沒有太過用力,但戚曦的脖子,還是受了不輕不重的傷。
馬管家一愣:“這是怎麼回事?王妃受傷的事情,你們怎麼沒人彙報?”
太妃也是一愣,因為剛才全部的注意都集中到那個男子身上,並沒有注意到戚曦的傷勢。
她尷尬的笑了笑:“也許是一場誤會,前兩日丟失的那些東西,一定就是那個賊人偷走的!”
聽到自己拿的那些東西找到了替罪羔羊,戚曦倒是覺得心裏輕鬆了不少。
“太妃不問清因由,隨便的汙蔑本王妃,難道一句誤會就了當了嗎?”
太妃蹙起雙眉,心中有些許慌亂,她原以為戚曦就算再怎麼厲害,也不會給了台階都不下。
“那媳婦說怎麼辦,你要處罰娘嗎?”
太妃將自己的身份搬出來,想要壓戚曦一頭,戚曦扭頭瞧著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北辰風冥。
居然到現在都不站出來,北辰風冥的性子,可真是夠清冷的。
她畢竟是他的王妃,被人這麼汙蔑,他連一個字都不說,若不是看在他生病了的份上,她早就兩巴掌過去,好好的收拾他了。
“王爺,你怎麼說?”
戚曦轉變了臉色,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隻不過這笑容之下,暗藏玄機。
“娘說了都是誤會,那便是誤會吧!”
北辰風冥微微抬起雙眸:“馬叔,本王累了!”
“是,王爺!”
馬叔推著輪椅,轉頭回去,明顯是不管了的意思。
戚曦的笑容僵硬在臉上,無奈的歎了口氣。
哼,她也沒想著有人會為她出頭,不過這次是她占了理,她要讓太妃知道,她戚曦不是吃素長大的。
“娘,您這般對待媳婦,媳婦真是傷心的很呢,媳婦不需要娘做別的,隻要娘能夠去佛堂,好好的安神養性幾日為王爺祈福,就是對曦兒最大的恩惠了,再者說,您這麼做了,有哪個人敢說您對王爺不好呢?”
太妃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戚曦:“你這臭丫頭說什麼?要本太妃去佛堂去給王爺祈福?”
“怎麼,娘連這點兒小事,都不能為王爺做嗎?明日王爺出門,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外人還以為您這個當娘的沒有關心王爺呢!”
繼母不賢的事情應有盡有,雖然太妃也不是那種有善心的人,但是在表麵上做的還不錯,戚曦這麼說,明明是在威脅她啊。
“臭丫頭,你有什麼資格讓本太妃去佛堂?來人,我們回院子休息區!”
戚曦冷冷的望著太妃的背影,這個老女人屢次不改,她也沒有什麼耐心在和她周旋:“來人,送太妃去佛堂,為王爺祈福一日,這不是請求,這是本王妃的命令,有誰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