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人自有天相!”盧森道,“秋公子救了那麼多人,被他救助的人,都虔誠為他祈禱,他會沒事的!”
“但願如此吧!”沈書行哀歎,“說起來,這葉家人也真是倒黴,三年前葉家老爺被人斬首,那頭高懸於東境寒穀的斷橋之上……”
蘇沉央聽到這裏,腦子裏“嗡”地一聲!
沈書行在說什麼?
什麼斬首?什麼寒穀斷橋?
她的父親葉忠,明明是跟母親兄弟姐姐一起死於那場滅門案中的!
而那樁滅門案,發生在十個月前!
怎麼可能是三年前?
沈書行為什麼要胡說八道?
她正要衝出去問個究竟,卻聽盧森和霍遠征俱是歎聲連連。
“此事說起來,極是蹊蹺!”盧森道,“葉老爺子瞧著是個沉默少言之人,平日裏也極是低調,從不與人交惡,甚至極少與人交往,雖在青州住了這些年,很多人卻都不認識他,葉家那些孩子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不知是何緣故,竟被人斬了首!”
“有人說是尋仇!”沈書行輕歎,“說葉老爺子是為躲避仇家,才到青州偏僻之地,也一直刻意掩藏行蹤,隻可惜,到最終還是沒能逃掉!”
“寒穀,斷橋……”一直沒怎麼出聲的霍遠征此時輕聲嘀咕著,“這名字聽著好熟悉……”
他嘀咕一陣,忽然“啊”了一聲。
“怎麼?”身邊三人忙問。
“王爺父母,當初便是在此處遇害!”霍遠征回,“怪道我覺得聽過寒穀呢!”
“這……”沈書行咽了口唾液,麵色微變,“這麼巧嗎?”
他這麼一問,霍遠征和盧森齊齊噤聲。
大家都沒有再說話,心思卻不約而同的想到一件事上。
寒穀斷橋,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地方。
那裏早就被江東王派兵守護起來,作為父母的墓地。
他在那裏立了衣冠塚,每逢祭日,便去憑吊。
既是如此重要之地,自然是有重兵守護,斷橋上更是日夜有士兵巡邏。
想在那樣顯眼的地方,將葉父的首級掛上去,卻不被人發覺,當然也不是沒有可能,隻是這個可能性極小。
最大的可能就是……
沈書行想到這兒,心肝膽顫,不敢再往下想。
霍遠征和盧森也是聰明人,自然也想到此節,大家都很默契卻又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三人很快又聊到別的地方,隻有蘇沉央的思緒,還一直在斬首和寒穀這兩個字眼上打轉。
父親三年前便已被斬乎了嗎?
可為什麼這件事,她全然不記得?
她不光不記得,甚至還將父親的死,記在了半年的滅門案中!
是她的記憶出了錯,還是外頭那三人在胡扯八道?
理智告訴她,外麵那三個人,沒有必要胡扯八道!
那麼,是她,記錯了?
蘇沉央的眼睛越睜越大,她立在那裏,靠著牆壁,往記憶之海深潛而去,腦中一股熱流四處衝撞著,撞得她頭痛欲裂,有無數記憶的碎片在那片深海之上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