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難受可不行!”李正基咕咕笑,“他再難受,也得做事啊!否則,朕不是白養活他了?”
“龍神想要他做什麼?”烏江問。
“自然是完成他沒完成的事情!”李正基輕哼,“那兩個人,到現在還糊塗著呢!得想個法子,讓他們清醒清醒!”
……
春風閣。
寧夜蓬頭垢麵在床上翻滾著。
腦中的記憶,似一鍋開水,咕嘟嘟的翻騰著,燙得他頭痛欲裂,無數記憶碎片在眼前飛快掠過,那些碎片閃著刺人的寒光,令他心神俱碎,痛不欲生。
“啊!”他抱著頭尖叫出聲。
“主子,你快吃藥吧!”阿癡端著水,手中拿著一顆黑色藥丸,哀聲苦求,“你再不吃,真的要活活痛死了!”
“不要死!”阿呆哭喪著臉,“哥,吃藥藥……”
“不能……”寧夜咬著牙搖頭,“不能吃藥!吃了這藥,我就白痛了!”
他不是傻子,相反,他極聰明。
從鳳鳴山花海回來後,他頭痛欲裂,以為是寒毒發作,便照常服藥。
可每次服完藥,頭不痛了,那些翻湧的記憶也沒了。
如是幾次之後,他便隱約得出了規律。
或許他身體裏並沒有什麼寒毒,他頭痛的原因,是因為儲存在腦海裏的記憶。
而李正基給他的藥,就是用來壓製他的記憶的。
隻是,幻花有奇效,又讓他塵封的記憶翻湧。
可是,既然李正基想要壓製他的記憶,他當初提出在幻花叢中設計催醒蘇沉央和楚知白,他為什麼也不阻止?
他明明知道幻花的功效!
為什麼還要放任他前去?
寧夜腦中翻來複去就想著這些事,本來就頭痛欲裂,這會兒隻覺得整顆腦袋都要爆裂開來。
然而在即將爆裂的瞬間,忽又有記憶碎片飛至眼前。
他瞪大眼睛細看,還未來得及分清那是什麼,腦中忽然一陣尖銳刺痛,似是有人將一把尖刀生生插入他頭裏,肆意翻攪……
“啊!”他痛吼一聲,眼前一黑,暈厥過去。
再醒來時,眼前坐了一個人,是李正基。
“父皇!”他下意識爬下床,跪伏於地,匍匐在他腳下。
這些動作做完,他方驚覺自己在做什麼。
自上次與李正基對峙,他就發誓,再不會做他座下的狗,任他驅使奴役。
可現在……
寧夜看看自己,又看看同樣匍匐於地的阿癡阿呆,無聲低歎。
有些東西,已然深入骨髓了嗎?
“夜兒,頭又痛了?”李正基看著他,目光慈愛關切。
寧夜掠他一眼,敷衍的“嗯”了一聲。
“那為何不服藥?”李正基擔心問,“都痛到暈厥了,還硬撐著!夜兒,你又在倔什麼啊?你這樣,會活活痛死的!”
說話間,李正基的眼圈紅了。
“我可隻有你這一個兒子!你母親去得早,臨死前一再囑咐我,要照顧好你!你要是去了,我這鬼樣子,還有什麼活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