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兒!非兒啊!”
非兒?
楚知白混沌的腦海,因為她這一聲非兒,陡然間變得清澈透明!
他從久遠的記憶中拖出那一幕,一顆心嗵嗵跳起來!
非兒!
是他的弟弟非兒!
弟弟跟他這個兒子一樣,天性好奇,喜歡擺弄各種物事。
每次買來玩具,總是拆得七零八落。
然而他卻永遠有本事組合成原樣,不管是多複雜的東西。
弟弟也喜歡小動物,貓啊狗啊什麼的養了一堆,然而最喜歡的是鬆鼠。
在悠然居時,他們常常去林子裏看鬆鼠,帶著一堆鬆鼠愛吃的堅果,久而久之,那裏的鬆鼠都識得他了,隻要他一到,全都跑過來,圍在他身邊,舉著兩隻小手,等他喂食。
記起這一切,再看那些折紙,楚知白的心,一點點的往下沉。
這時,趙立的畫已經完成。
他的畫工不錯,基本已將素娘所繡鬆鼠盡數展示出來。
楚知白看到那隻鬆鼠,渾身冰涼。
“這鬆鼠真好看!”蘇沉央看著那畫,“好像跟平時見的不太一樣呢!”
“這叫雪地鬆鼠!”楚知非奶聲氣給她解釋,“這是最最好看的一種鬆鼠了!很罕見的!”
“這額頭還有一朵小花呢!”蘇沉央指著那鬆鼠眉心。
楚知白盯著那朵小白花,腦中記憶翻滾……
“哥,父王和母妃喜歡幻花,我給小紅的額頭上,也畫一朵幻花吧!”
清亮稚嫩的童音,在耳邊回蕩著。
楚知白的眼眶漸漸變紅。
喜歡鬆鼠的人,罕見。
而這種雪地鬆鼠,在大楚也很罕見。
額頭上開著一朵小白花的雪地鬆鼠,是不是就獨有非兒一份了?
還有絨繡,還有這種折紙……
他下意識看向顧嬸。
顧嬸已經離開了。
她的手裏緊攥著一隻折紙。
紙上那是鬆鼠嗎?
不,不是!
那是一個四不像。
是太子妃折來哄小殿下的。
小殿下喜歡鬆鼠。
太子妃為了繡出最最逼真的鬆鼠,給他慶生,選用了絨線來繡,絨線毛茸茸的,繡出來的鬆鼠,栩栩如生,好似活的一般!
還有那隻雪地鬆鼠,額頭有一朵漂亮的白花。
那是幻花。
是小殿下調皮畫上去的。
小殿下有回生病哭鬧,不肯吃藥,又吵著要去看鬆鼠。
可天寒地凍的,鬆鼠都已經躲在窩裏了,太子妃不想他出門再著涼,就給他折了個鬆鼠。
她不會折,便胡亂折,折得奇裏古怪的,惹得他笑起來。
雖然太子妃折紙技術極差,可小殿下還是把那隻折紙留著了,留著笑話他母妃。
小殿下的手是極巧的,他後來自已想著折出的鬆鼠,活靈活現,十分好看。
可是,好看的鬆鼠折紙,他反而不怎麼折,一折就要折太子妃的那一種,還要拿給所有人看,讓大家都知道他母妃有多笨,他又有多巧,惹得太子妃每次都笑罵著追著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