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還覺得，便算那人真是自己母親，也該給兩人緩和情緒的機會，不該一見麵就提這些。
但那怪物執意要她如此，她隻得應允。
然而即便是說時，心裏仍在打鼓。
她是萬萬沒想到，這些話的效果如此之好，竟然讓這個剛認的母親如此暴怒，連楚知白的父親也一並罵上了！
許心蓮看著女子怨恨的眸子，咬牙切齒的神情，原本的局促和陌生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怪物說得沒錯。
這的確是她的母親！
她看著這樣的母親，就像看到了鏡中的自己，覺得親切又熟稔！
……
江東王府。
霍遠征遠道而來，一路疾馳，帶回的，是楚知白和蘇沉央一直在等的季氏的重要信息。
“季氏於五年前秋日暴亡，具體死亡原因不明，不過，屬下已找到她的墳地，並依照王爺命令，將其屍骨帶回……”
他引楚知白和蘇沉央去停屍處。
裝裹屍身的車子還停在府外，因嫌晦氣，並沒有運進來，隻派幾名衛兵看守。
蘇沉央一眼看到車上並排放著的兩隻屍袋，不由一怔。
“怎麼是兩具？”她問。
霍遠征回：“屬下開墓時，裏麵便同時放著兩具屍身，屬下覺得蹊蹺，又恐其中有什麼曲折，便一起帶來了！”
“她家人如何說？”楚知白追問。
“她已無家人！”霍遠征回，“季氏死後五年，其父親夫君子女包括子孫，皆陸續患怪病而亡，當地人傳言，是季氏作惡多端，遭了天譴，禍及子孫後代！其族人為免除晦氣，便沒有將她和夫君合葬！對於這個多出來的屍身，她的族人也是一頭霧水！說下葬時明明隻有季氏一人的！”
“我來瞧瞧！”
蘇沉央挽袖上前，戴上手套，穿上圍裙，戴上專用口罩，準備驗屍。
她揭開其中一隻屍袋。
屍袋打開，裏麵的屍身已然白骨化，身上的衣裳倒還有部份殘留，泛著黯淡的慘綠色。
“這一具，是季氏的？”蘇沉央問。
“姑娘慧眼！”霍遠征指著那屍身上的金銀玉鐲之類的首飾道，“經族人辨認，她下葬時就帶著這些首飾！可以確認無疑！”
蘇沉央細細查驗，驗完感歎：“的確是死得其慘啊！她這渾身上下的骨頭，竟全都開了縫！顯然生前遭遇過殘酷虐打！”
“季氏死時的確是慘不忍睹！”霍遠征點頭，“對了，當時驗屍的仵作，我也一並帶來了！老盧！”
他說完向身後招招手，一個白發老者站出來行禮。
“老朽盧森，參見王爺，見過蘇姑娘！”
“免禮！”楚知白示意他起身，道：“你將當時情形，細細道來！”
盧森點頭，略一沉吟，便將當年之事娓娓道來。
幾乎是如出一轍的死亡現場，荒寂無人的破屋，漁網，刺在牆上的利刃，堆滿地麵的瓦礫沙棘，恐怖血腥的死亡現場，胸口插著的彼岸花，所有的手法，皆與鮮花殺人魔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