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著自己身上還有些細軟,便翻出來想要賄賂那牢頭,等去翻時才發現,竟然都不在了!”賀氏哭著攤開雙手,許是憶及當時的絕望,她整個人都在發抖。
“所有的銀錢都沒有了!就連我頭上的一支破舊銀簪都沒了!我還以為是進來後被牢頭搜了去,求他無果後,便破口大罵,那牢頭被我罵得惱火,狠揍了我一頓,還說我一個三四十歲的人,竟被一個七八歲的娃兒給騙了,我這才知道,原來那些細軟,竟然都落在她手裏了!”
她指著許心蓮,憋屈又憤懣,淚如雨下,說不出話來。
柳纖纖卻跟個沒事人似的,反而譏諷她:“賀氏,你這戲演得真好啊!接著往下演!我看你到底還能扯多少謊出來!”
“他娘的,這賤人……”齊三跳腳,手揚了又揚,“王爺,我好想抽她!”
“那就抽吧!”楚知白回。
齊三立馬出手,咣咣咣幾個耳光下去,打得許心蓮嘴唇腫脹鼻流血,慘呼一聲倒在地上。
“夫人,您繼續說!”楚知白看向賀氏。
“是!”賀氏含淚道,“我當時一文不名,一身破爛,無法打點,申冤無門,便隻能在那牢中苦熬,後來便被罰去邊境做苦役,一年複一年,就這樣沒完沒了,直到現在,我因為傷病交加,再不能做活,才被放出來,一晃神,竟然是十數年過去了!這世間,已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問了別人,人人都道柳將軍和柳夫人早被砍頭了,太子爺一家慘死東境,隻餘王爺一個人,如今已成東境之主,他身邊,有一個姑娘,就叫柳纖纖!我便去東境王府尋人……”
賀氏說到這裏,忽然悲從中來,痛哭失聲。
霍遠征接著她的話說下去:“她來王府尋人,正好被我遇上,談及柳纖纖之事,我因一直記掛姐姐姐夫的遺言,便多問了她幾句,才知這其中竟有如此曲折!我將柳纖纖畫像拿給她看,誰想她隻看一眼,便悲痛暈厥!”
“我一看那畫像,便知那不是纖纖,而是她!”賀氏指著柳纖纖,終於叫出了她的真名,“李心蓮,我早該看出你的真麵目的!我給纖纖換了新衣裳,可那衣裳當晚便不知怎麼的進了狗窩,被扯得稀爛!當時那院中可就隻住著我們四個人!那狗子平時也最乖,那上麵分明是被剪刀絞過的!”
“可她當時才八歲啊!”賀氏痛心叫,“我想一個八歲的孩子,怎麼也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便沒有多想!可如今細想,你雖跟纖纖和英子一樣大,可遠比她們有心機,行事亦很乖僻,心思深沉,自從知道纖纖的真實身份後,你對她的嫉妒,連英子都看出來了!偏我眼瞎,每日裏忙著糊口賺生計,竟是一點也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