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就心智不全，此時似是有些分不清現實與幻境，說著說著口水就流出來。
“少主，我餓了！”他咽了咽口水，“我們來烤肉吃吧！”
然而寧夜卻沒有心思去烤什麼肉了。
他直勾勾的盯著阿癡，期待阿癡的回答。
阿癡認真作答：“就像阿呆說的那樣，他們在玩兒，好多個孩子，還有很多大人，他們聚在一起，圍著火堆，舉杯暢飲，邊吃邊聊，很開心的樣子！啊，還有人跳舞！”
“跳舞跳舞！”阿呆那邊蹦蹦跳跳，嘴裏隨意哼起一支童謠來。
“羊羊羊，跳花牆，花牆破，驢推磨，豬……”
他唱到一半皺起眉頭，“豬……”
“豬挑柴，狗弄火……”阿癡腦中一動，脫口接下去。
身邊的寧夜很快接上最後一句，“小貓上炕捏餑餑！”
“對嘍對嘍！”阿呆拍手笑，“就是這樣的！”
寧夜和阿癡對視一眼，眸中滿滿驚惶無措。
“我怎麼會唱這支童謠？”阿癡喃喃自語，“我自有記憶起，便在那處地獄，明明從來沒有聽過這支童謠！”
“我也是……”寧夜喃喃道，“我也從來沒有聽過……”
“可我們三個人都會唱！”阿癡驚道，“莫非，在被關進地獄之前，我們三個便認識嗎？”
寧夜被他的話驚呆了！
他們所有的記憶，都是從進入地獄那一天開始的。
而在進入地獄之前的記憶，從來都是一片空白。
那個時候，他們有多大？
好像也記不清了。
幼時的記憶，似被濃霧籠罩，無論如何回想，總是混沌不清。
可現在，身處這片白色花叢中，那迷霧似在慢慢散去。
隻是，迷霧未淨，那些記憶也隻是一閃即逝，抓不牢，亦看不清。
“在那缺失的記憶裏，到底曾經發生過什麼？”寧夜喃喃自問，聲音微微發顫。
他們是別人掌心中的棋子，進退從來不由已，向來隻領命前行。
可是，在成為過河卒子之前，他們是誰？
又是因為什麼原因，成為這樣的卒子？
那人又為什麼會選定他們做卒子？
僅僅是因為他們三人天賦異稟，能從血腥地獄裏活著走出來嗎？
寧夜不敢再往下想。
他腦中亂得厲害。
正驚惶間，忽聽身後有人輕笑：“少主，發什麼呆呢？”
寧夜驚愕回頭。
不遠處，烏江和黃征正疾步而來。
兩人皆是輕功高手，悄聲而來，未出半點聲息。
而寧夜阿癡他們又被忽然發現的天崩地裂般的真相驚得暈頭轉向，一時竟也忘了周圍狀況。
身為教內兩大護法，烏江和黃征不光輕功絕佳，耳目也極敏銳。、
方才他們一番急語，也不知是否被他們聽了去。
寧夜心裏暗暗防備，麵上卻含笑相迎。
“大護法，二護法，你們怎麼來了？”
“事關江東王，我們豈敢不來？”烏江笑回，“龍神一直殷切期盼的事，即將發生，他不能親來，自是要派我們過來瞧個熱鬧，回去好講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