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纖纖坐在那裏,雙拳緊攥,長長的護甲深刺入掌心,有血,從指縫間淋漓而下……
京郊,鳳鳴山雲穀。
蘇少聰負手立於雲穀中間的高地,俯視周圍的景色。
周圍一片白茫茫,白色的花朵,擠擠挨挨的開在一處,向遠方鋪陳而去,整個山穀裏都是雪白一片。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他引來這裏?”蘇如蘭伸手掐了朵白花,放在指間揉搓著,目光卻在高地之上的一個十字架上打著轉兒。
十字架上綁著蘇沉央,頭耷拉著,還處於暈睡中。
“這裏有什麼特殊之處嗎?”她看向蘇少聰。
蘇少聰答非所問:“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
蘇如蘭搖頭:“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花!”
“這是幻花……”蘇少聰回,“據說人在這幻花叢中待上小半個時辰,便能憶起前世今生所有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蘇如蘭不耐煩的打斷他,“我是想要知道,你為什麼要把他引來這裏!這裏這麼空曠,並不適合伏擊!明明那邊才更適合!”
她說著指向遠處的峽穀,“我們該把她扔在那峽穀中央,然後在峭壁上設伏,這樣占據了有利地勢,居高臨下,勝算才更大!”
“勝算?”蘇少聰歎口氣,“之前我帶兩百精銳去圍悠然居,可謂是占盡天時地利人和!論天時,他正處傷心彷徨之際,並不知我們會突襲;論地利,那兩百精銳對悠然居可謂是了如指掌,之前不知將那裏洗了多少遍!論人和,我們兩百,他卻隻有三個,外加一個受傷的蘇沉央!我以為,我們定能手到擒來,將他誅於悠然居之中!可結果呢?”
他咧著嘴笑起來,“結果,我們輸得一敗塗地!在江東王麵前,天時地利人和,全都是擺設!他是神,而我們是人,神力豈是人可戰勝?大姐,你所想的那些人力所為之事,就不必再在他麵前獻醜了!”
“那你這樣,就能誅殺他嗎?”蘇如蘭指著蘇沉央,“他明知你是張網以待,又豈會孤身赴險?你埋伏在花叢中的這些精銳,又豈能敵得過江東王府那虎狼之師?相比之下,還是我方才的想法把握更大一些,不是嗎?三弟,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柳纖纖!楚知白可隻有這一個破綻!”
“不!”蘇少聰搖頭,“楚知白的破綻,豈會是這麼一個蠢女人?他是比東境悍匪還要狠辣的人物,他心硬如鐵,曲曲一個柳纖纖,在他眼裏,根本什麼都不算!”
“你越說我越聽不明白了!”蘇如蘭攤手,“你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蘇少聰其實也不是很明白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畢竟,這隻“葫蘆”,不是他自己造的,是那個神秘人給他的。
他下意識的扭頭,看向某個方向,眼前浮起昨夜子時的情形。
昨夜他睡得正香,被人生生看醒,醒來後麵前站著那個神秘人。
之前悠然居那一次,是這神秘人點醒他。
他雖然無功而返,但確實在悠然居見到了楚知白,自此便對這神秘人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