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看了素娘一眼，又繼續道：“我見狀大驚，伸手去拿她手中利刃，她也是個倔的，一心想隨我死，拚命不肯撒手，就這麼爭奪間……”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嗬嗬慘笑，“還沒等到審判，小命就差點交待在這兒了！還好有蘇姑娘！”
“是這樣嗎？”楚知白看著他，“你確定？”
趙立一顫，倏地看向他，目光與楚知白相觸後微微一滯，又倏地滑開去。
“就是這樣的……”他啞聲道，“王爺，下官有一事相求，請王爺務必應允！下官犯了死罪，自知性命難逃，眼下唯有素娘，讓我放心不下！素娘不過是個柔弱女子，心窄膽小，遭此巨變，恐難承受，她已有尋死之念，陪我待在這裏，有害無益，請王爺速速派人，送她離開！另外……”
他頓了頓，又懇求道：“我雖非鮮花殺人魔，如今卻因楚思嫣一事背負汙名，想來京中喊打喊殺者不在少數！我被關入這地牢之中，他們找不到我，定會找素娘泄憤！懇請王爺派人護送素娘出城，將她送回東境！隻有到了那兒，她才能真正安全！隻要素娘平安無事，下官便再無所求！”
說完，他掙紮著爬起來，雙手拱起，對著楚知白深深拜倒，前額貼地，兩臂前伸，整個上半身亦俯貼於地麵，行的竟然是五體投地之大禮。
“王爺，求您了！”他的頭重重的磕在地上，聲音微微發顫。
“你的要求，恕本王不能應！”楚知白看著他，一字一頓道。
“王爺？”趙立驚愕抬頭，“為什麼？”
“為什麼？”楚知白看著他，麵色鐵青，“趙立，你居然還有臉問本王為什麼嗎？你不知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嗎？”
“下官……的確做了蠢事，令王爺蒙羞……”趙立羞愧道，“然錯已鑄成，懇求王爺看在你我相識相攜的份上，給素娘一條生路，她若留在楚京，定然活不成！我這一生，已然如此，唯一放不下的，也就隻有她了！求王爺成全，王爺的大恩大德，下官來生結草銜環來報……”
“你閉嘴！”楚知白怒聲打斷他，“好你個趙立，本王竟不知，你還是個癡情種！”
“情之一字，的確是趙立命門所在……”趙立輕歎，“若非如此，便不會犯下大錯了！下官思之想之，亦是悔恨交加，奈何事已至此，無可挽回，可素娘的生死，卻全由王爺掌控，求王爺給她一條生路，她……她這一生，實在太苦了！”
“那你的一生呢？”楚知白咬牙問，“你的一生，就這麼稀裏糊塗的斷送嗎？趙立，這麼多年，我們一起在地獄裏苦熬，刀尖舔血，入虎穴，進狼窩，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這麼多年的苦心籌謀，我們一起渡過最黑暗艱難的時期，眼看著黎明將至，你卻要這樣離開嗎？背著殺人凶犯的惡名，連死都死得那麼不光彩，趙立，你確定，這是你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