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海蜇和蝦米是我特地托人從老家帶來，我們東海的海鮮也算是大楚一絕了！王爺，蘇姑娘，你們多吃一點！”趙立忙著給他們布菜。
“的確好吃！”蘇沉央點頭，“府上的廚子手藝不錯啊！”
“這手藝，我們家廚子可沒有！”趙立炫耀道，“這幾道菜是素娘做的！她自幼生長在海邊，做起這海鮮獨沽一味！”
“原來夫人也是海邊人啊！”
蘇沉央瞬間想起臥房中的那幅大壁畫，脫口問：“那大海壁畫中的女子，便是她吧？”
她本以為趙立會否認，因為那女子容貌跟素娘全無半點相似之處。
可趙立卻含笑點頭：“正是她！風平浪靜的時候，我們最愛在海邊小舟裏打發時間！有一回兩人躺在小船裏睡著了，那船兒就在海上飄啊飄，我睡得正迷糊，忽然覺得不對勁，睜眼一看，嚇得魂魄差點出了竅！”
“怎麼了？”蘇沉央追問。
“我們不知何時，竟然飄到了深海！而離我們小船不遠處，一條鯊魚正朝我們遊過來！”
趙立說到這裏撫著胸口，仿佛心有餘悸，然而那唇角卻不斷上揚，仿佛跟心愛女子共曆凶險，也是一樁美事一般。
“天哪！”蘇沉央驚叫，“那你們當時是如何脫險的？”
“這個，說來話長……”
趙立不知想到什麼，麵色瞬息多變，似是忘了麵前還有楚知白和蘇沉央，半晌未語。
不遠處，端著菜正往這邊走的素娘，聽到他的話，腳步也微微一滯。
一旁的青茵見了，忙小聲勸道：“夫人，不過是些舊人舊事罷了，不必在意！”
“嗬……”素娘咧嘴笑，那笑意無限淒涼，“青茵，你說，人都死了那麼久了，他還記來做什麼？”
“這正說明咱們大人情深意重啊！”青茵巧言相慰，“也隻有深情之人，才會這般！夫人且不用管這些了，她便再怎麼好，終究不在人世了，夫人您不必跟死人計較！您跟大人，還有那麼多年的好時光呢！”
“好時光……”
素娘顯然沒聽進她的話，麵上的笑容，愈發悲愴，眸間淚水又瞬間盈了眶。
“青茵，你把這菜送過去吧！”
她把托盤遞給青茵，掩麵踉蹌而去。
入畫正好端著菜也走到這兒，見她淚水漣漣，哀歎道：“咱們大人又發癲了吧？”
“可不是？”青茵哀歎，“大人哪哪兒都好，唯獨這點最傷人！也不怪夫人難受，有時候我都覺得，他把夫人當成了替身！”
“你又瞎想！”入畫輕唾了一口，“那也得長得相像的人，才有資格做替身啊！咱們夫人跟畫裏那位姑娘，可沒半點相像的地方！不光臉不相像，就連出身也全然不同，咱們夫人這輩子都沒見過海呢！”
“也是哦！”青茵咕噥一聲，“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快把菜送過去，去安慰夫人吧！”
素娘一路落淚，又唯恐被人瞧到，隻挑那人少的地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