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時辰,趙大人可就參加不了賞花宴嘍!”蘇沉央道,“這一晚上都得在路上奔忙呢!宴上的人莫說是與他飲酒賞花,便是見他的影子都難!厲大人真是推理聖手,這樣的情形下居然也能推斷趙大人有嫌疑?唉,厲大人當真是聰明得絕了頂啊!”
她說完還故意往厲弘頭上掠了一眼。
厲弘一向自恃養氣功夫一流,然而被她這一掠,卻是氣血翻湧,原形畢露!
他生平最恨人提的,便是“絕頂”兩個字。
因為他這“頂”,是真的快要絕了。
不知是什麼緣故,他近年來脫發特別厲害,頭發大把大把地往下掉,到如今那頭頂已是半禿,那額間的發際線也是越來越高。
因著容貌出眾,自小又被身邊人吹捧,成年後又有帝君重用,有貴女追逐愛慕,厲弘一向自視甚高,覺得自已十分完美,堪稱是大楚百年難遇舉世無雙的奇男子。
可奇男子要是禿了,那就成禿男子了。
這讓厲弘難以忍受,想方設法求醫問藥,奈何那藥吃得越多,頭發就越少。
好在男子出門必束發戴冠,他用些假發勉強填塞一下,還是能裝個樣子的。
所以,除了他的家人和近身服侍的奴仆,很少有人知道他這個秘密,他也就假裝沒這個缺陷,繼續當他的奇男子。
現在冷不丁被蘇沉央戳到痛處,他簡直羞惱萬分!
“賤人!”他再顧不得什麼翩翩君子的形像,口吐芬芳,揚手就要去抽蘇沉央,幸好厲冥反應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
這個時候,正是抓楚知白把柄的時候,跟一個賤丫頭較什麼勁?
“行了,都別吵吵了!”厲冥冷哼道,“既然說有不在場證據,那麼咱們就去查證吧!不光是聽竹巷的人要查問,月塘院也不能漏掉了!”
“是,月塘院也不能漏!”厲弘咬牙道,“雲澗死了,楚思嫣身邊兩個丫環這會兒也不知死活,可月塘院還有人呢!你到底有沒有出現在那兒,他們也可作證!”
“便算你不提,月塘院我也是必定要去的!”趙立冷哼,“我倒想知道是誰在說謊,又是誰在故弄玄虛來誣陷本官!”
“先去聽竹巷!”楚知白道,“清者自清,我們一步一步查證!”
聽竹巷。
趙立的外室素娘正斜倚窗前,對著院內的丁香花叢發呆。
時近深秋,但院內的丁香花依然開得爛漫,風吹過,小小的紫色花瓣一陣輕搖,遠望過去,似一片淺紫色的海。
婢女青茵正拿噴壺給丁香花澆水,一邊澆一邊讚歎:“奴婢從來不知道,原來丁香花在秋季也可以開放呢!”
“丁香花種類繁多,有的在隻在春夏開花,有些卻可以從四月一直開到九月……”素娘喃喃道,“開花的這兩種,是四季丁香和小葉丁香,是特地從東海移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