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殺場宿將,不怒自威,此時麵帶薄怒,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堂下諸人,更令人心驚膽寒。
張德福下意識的梗了梗脖頸,深吸一口氣,高叫:“楚知白,接旨!”
“沒空!”楚知白冷冷道。
“楚知白,你說什麼?”言官趙哲第一個跳出來,“這是聖旨!聖旨!你竟說沒空?”
“你眼瞎嗎?”楚知白輕哧,“沒看到這堂上有人命在旦夕嗎?聖上一向仁善,知道本王為救人而延遲接旨,定不會怪責本王!”
張德福一聽到有人命在旦夕,愈發精神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竄入大堂內,一見堂內情形,立時怒喝:“楚知白,你胡亂抓人,草薦人命,害死一個賈青鬆還不夠嗎?居然還對他們下了毒手!你這樣陰毒狠辣,簡直跟那殺人魔是一丘之貉!你這樣的人,如何能資格斷案追凶,聖上有旨,鮮花殺人魔一案,交於大理寺許連成……”
“好!”楚知白點頭。
張德福準備好了一肚子話,就此被他堵在喉中。
“……好?”他下意識反問。
“對啊!”楚知白回,“聖上旨意到,本王豈敢說不好?”
張德福的嘴劇烈的抽搐了兩下,下意識的扯了扯自己的耳朵。
這個江東王,居然這麼乖順接了旨意,他該不是聽錯了吧?
蘇沉央也懷疑自己聽錯了!
大佬這就……認慫了交權了?
這不是她認識的大佬!
他明明中午時還那麼狂拽炫酷的,這才半天就認慫,這完全不符合大佬的風格!
張德福捧著聖旨,站在那裏發了好一會怔,總算反應過來。
“既如此,王爺便……便撤離吧!”他結結巴巴道。
“好!”楚知白不加思索點頭,“不過,按規程來說,本王須與許大人做一下交接!”
“那倒不必……”張德福想要拒絕,卻被楚知白皺眉打斷。
“此案是重案要案,豈同兒戲?該走的規程,一步都不能少!”
他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張德福也無話可講,隻好擰頭看向許連成。
許連成是一點都不想跟楚知白做交接,卻也無可奈何。
“許大人,請!”楚知白退後一步,做個相邀的姿勢。
許連成卻分明覺得,楚知白這是在請君入瓷。他軟著兩腿,硬著頭皮進了大堂。
張德明等人正要一起進入,卻被楚知白攔住。
“順天府大堂重地,公公止步!”
“聖上囑咐雜家,要全程跟進此案!”張德福反應極快。
“可有手諭?”楚知白問。
張德福愣怔了一下,飛快回:“是聖上口諭……”
“那恕本王不能從命!”楚知白淡淡道,“此案牽涉到朝中重臣,若是走漏風聲,放走那魔頭,屆時將有無數名大楚女子殞命,此責,本王可擔不起!公公請回吧!”
說完,大手一揮,黑甲兵無聲圍上,大堂門轟隆隆關上。
“哎,哎……”張德福連叫了兩聲,看向自己身後那些言官禦史,一個勁的朝他們使眼色,示意他們說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