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沃爾星球上某棟破舊的建築物內。
段毓第n次從睡夢中醒來,她睡眼朦朧地睜開雙眼,看著天花板上絢麗燦爛的蒼穹,有一瞬間的失神。
“尊敬的羅索維十七世!我讚美你!讚美你那高貴的血統!讚美你那美麗的膚色!讚美你那……”
段毓跳下床,使勁踹了床邊某個物件一腳。
“讚,讚,讚,美,美,美,美……”
段毓罵道:“閉上你的嘴巴!”
“是的!主人!”一個不到一米高的方塊形機器人伸出兩隻手交叉於頭頂,對她做了一個標準的瓦沃爾軍禮。
“哎!”段毓低歎一聲,重新倒回在軟趴趴的床上。
段毓,一個曾經生活在z國的現代地球人,作為z國某一線城市五百強企業的員工,每天朝九晚六,累的像條狗。
所以她跟所有的宅女一樣,最大的興趣愛好就是在假期的時候,可以宅在家裏,無所事事的來回溜達,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睡覺能睡到自然醒,無論玩到多晚也不用在意時間的流逝。
五一放假那段時間,段毓宅在家裏玩遊戲玩了整個通宵,後來終於抵不住瞌睡蟲的誘惑爬上了床,誰料一覺醒來變成了遠在另一個星係的外星人。
段毓剛變成外星人那會兒,一直處於智障的狀態,不會說不會聽,傻乎乎的像沒有發育完全一樣。以至於周圍的人對她做了各種各樣的研究,甚至考慮過要把她回爐再造,因為瓦沃爾人對於先天殘缺的同類有人道毀滅的習慣,當然這都是在瓦沃爾人還沒有踏入星際文明之前的事情了。優秀的基因匹配技術讓如今的每一個瓦沃爾新生兒都能從父母那裏繼承最完美的遺傳物質。
好在她當時的身體屬於瓦沃爾人的幼兒時期,又是戰爭遺孤,所以經過了應南孤兒院董事會的一致決定,她被安置在特殊待觀察兒童病房,除了提供每日三餐之外,其他的什麼都不管,說白了就是任其自生自滅。
段毓原以為就這樣混吃等死算了,祈禱著下輩子投胎能做回地球人。後來,一個機器人的出現改變了她的命運。
她這副身體的父母是軍人,在戰爭中失去了生命,被瓦沃爾聯盟軍授予了一星烈士的頭銜。因為父母早逝,隻留下了她和一個家傳機器人,根據《瓦沃爾聯邦法》,機器人屬於家庭財產,並不具備有撫養小孩的資格,所以年幼的她被丟給了應南孤兒院。
至於這個家傳機器人,要比她晚上幾個禮拜才到孤兒院。
五年前
那天,她正躺在床上數著天花板上的星星,當數到第三千六百八十七顆的時候,一個巨大的包裹被扔進了她的房間,具體來講,應該是一個會動的包裹。
段毓見到這個包裹的第一個念頭便是裏麵有活物,她圍著這個一米多高的硬皮箱轉了幾圈,又試著敲了敲箱子。這個時候,箱子裏傳來一串尖細的聲音,這個聲音她有印象,是瓦沃爾人的語言,可惜她聽不懂。
難道有人被關在裏麵了?這是她的第二個想法,她清清嗓子,對著箱子啊啊叫了幾聲,剛叫完,一個金屬鋸子突然從裏麵伸出來,在硬皮箱上謔謔地割著。
段毓被突然插到眼前的鋸子嚇到了,她退後兩步,看到硬皮箱被割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黑漆漆的箱子裏走出一個不到一米高的機器人,像個大大的鐵盒子,鐵盒子的下麵和兩邊連著四肢,正方形的腦袋上隻有兩隻發光的大圓珠子。
機器人急切地走向她,每挪動一步身上就會發出金屬互相摩擦般刺耳的聲音。它靠近她的時候說話了,手舞足蹈地在她身邊轉來轉去,像開了音響一樣,劈裏啪啦說了一堆她聽不懂的音節。
這個機器人,貌似很歡快的樣子?段毓全身繃勁,小心翼翼地盯著它,確定眼前的東西不會對她構成威脅後,心裏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
機器人見她表情怪異,還半天沒有回應,它終於停下腳步,對著她做出一副思考的樣子。
段毓跟它大眼對小眼,一人一機器在特殊待觀察兒童病房裏互相對視了許久,當天花板上的星空慢慢暗淡下來時,她知道夜晚來臨了。
機器人的眼睛像兩盞電燈泡一樣,在黑暗的屋子裏顯得有些詭異。段毓不想跟它僵持下去,她一屁股躺回床上,翻個身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她還生活在地球,她不再整天宅在家裏,而是辭去了大都市裏的工作,退掉了租金昂貴的房子。她回到了家鄉,做著一份酬薪不高卻輕鬆的工作。再後來,她找到了一個願意與之共度一生的男人,他們買房買車,結婚生子,雖然生活中有磕磕碰碰,但還算平安幸福的過完了一輩子。
“嘣!”段毓被一聲突兀的巨響驚醒,她睜開雙眼,迷惘地發現枕頭邊有濕濕的淚跡。她坐起身來,一個包裝的特別漂亮的包裹出現在眼前,她看著包裹上不認識的文字,有些走神。
昨天那個機器人三兩下拆開包裹,對著裏麵的東西鼓搗起來。當段毓在隔壁的就餐間吃完午飯回來的時候,發現房間的正中央漂浮著一個白色的圓球,這個圓球的直徑大概有一米,占據了臥室的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