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越笙在自己房裏糾結了片刻,顯得很是苦惱。
夏桃端來茶水放在桌上,好奇地看著他,問道:“少爺,怎麼淩少爺回書院了,你很不高興嗎?”
“誰管他回不回書院了!”方越笙怒道。
“那少爺為何悶悶不樂?”夏桃笑道。
方越笙趴在書案上生悶氣,個中緣由是不能宣之於口的。
這跟他想的一點也不一樣。那家夥不是連跟他說句話都心跳如擂鼓,又是緊張又是出汗的,難道他不該來好好討好自己嗎?
方越笙想到自己狠狠罵過他好幾回,淩戟那時候顯得很是受傷。難道就因為這樣,他決定不喜歡他了?
看他走得這麼幹脆,如果喜歡他不應該過來看看他麼?如果淩戟真的就這麼不喜歡他了,他好像有點……得不償失?
方越笙更加鬱悶了,有些後悔剛才罵人家那麼狠。
他在屋裏坐立不安了小半個時辰,突然站起身來朝外麵走去。
霜荷忙跟在後麵問道:“少爺去哪兒?”
“我去找老爺!”方越笙一邊說著一邊匆匆地出了院門,霜荷和夏桃兩人一臉驚訝地麵麵相覷。
這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啦?向來老爺傳喚都嚇得像隻兔子似的少爺,居然自己跑過去找老爺?
方越笙跑到方侯爺的書房外麵,聽小廝說方侯爺去了方夫人的院子,他更加底氣十足了,腳下生風地趕了過去。
方夫人正與方侯爺說著話,她的貼身大丫鬟跑了進來,笑道:“老爺,太太,大少爺來了。”
丫鬟話音一落,守門的兩個小丫頭打開門簾子,方越笙一身輕鬆地走了進來。
“給老爺太太請安。”方越笙站在堂下行禮道。
方夫人忙道:“笙兒快來,讓娘看看,聽說今天你去傅老先生府上受了刁難,真是委屈我兒了。”
方越笙湊了過去,被方夫人摟在懷裏,帶著撒嬌地道:“母親也知道了。可不是麼,那些人太可惡了,我以禮相待,他們還要咄咄逼人。”
方侯爺在旁邊冷哼一聲,斥道:“多大的人了,還跟太太撒嬌,成什麼體統!”
方夫人嗔了他一眼,摟緊了方越笙,摩挲著他的頭發臉頰,道:“再大也是我的兒子,跟我撒嬌怎麼了?你這麼大的時候還不如我的笙兒呢。”
方侯爺被方夫人說得老臉一紅,不自在地咳了咳。
方越笙還記得自己此行目的,此時有方夫人在他更不怕方侯爺了,開口道:“父親,淩戟今天回來說了什麼?”
他這是第一次開口問淩戟的事情,方侯爺隻當他是去了傅府一趟,學到了教訓轉了性子,不再對淩戟那麼排斥,因此難得地和顏悅色起來。
“淩戟已經把傅府裏發生的事情都告訴我了。這一次不是你的錯,不用擔心我會罰你。”
“那淩戟呢?”方越笙追問道。
“什麼淩戟呢?”方侯爺疑道。
“就是……就是他怎麼就回書院了?!”
“府裏又沒事,他當然回書院了。他明年就要下場了,你以都像你似的整天無所事事。”方侯爺眼睛一瞪。
方越笙鼓著嘴,趴在方夫人懷裏悶悶不樂。他想問那個淩戟為什麼不來看看他再回書院,以前他哪次都要來跟他辭行的,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這次倒是幹脆得很。
不過他再天真也不敢把這話拿來問方侯爺。
方夫人摸了摸他的腦袋,柔聲道:“笙兒今天在外麵奔波了一整天,又受了委屈,可憐見的。今晚就留在娘這裏用膳,我讓廚房做你最愛吃的雲片糕。”
方夫人又看向方侯爺,道:“你也留下來,陪兒子吃頓飯。整天見著笙兒也沒個好氣,好好的孩子都讓你嚇壞了。”
方侯爺自然應了。方越笙陪著方侯爺與方夫人用過晚膳,又打起精神去方老夫人處請過安,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一連好幾天,方越笙都無所事事地呆在府裏。許如信派人來請過他幾回,他都有些興致索然,都推辭了。
直到半月之後,方越笙算了算,這天正是啟明書院放假的日子。以前淩戟一到放假就忙不迭地滾回府裏了,方越笙已經在心裏想了好幾種懲罰這個色膽包天的混蛋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