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為了保全花蕊,私心裏覺得還是送她出府為好,哪知她正與沐晨風商量這事,花蕊卻一副神清氣爽,嬌羞模樣的走了過來。
沐晨風扶著花蕊進了房間,又給她倒杯水,如此歇息了好一會,她方才緩過勁來。“原本以為自己是大好了,沒想到仍虛弱的緊,多虧了沐大哥仔細照顧。”花蕊說著又嬌喘籲籲,媚眼流波的看了看沐晨風。
沐晨風見得佳人如此嬌弱,更顯憐憫之心,忙道,“快別這樣說,你大病初愈,還是趕緊的回房休息才好,有什麼需要,打發了傭人來找我要,我晚些過去看你。”
花蕊挨著沐晨風坐著,將小手有意無意的伸到其大手上撫摸了一下,好似戀人一般的親昵。沐晨風卻在這時突然站起身來,輕聲對靈兒道,“我看你也是累急了,你先歇著,我到外麵看著又需要的地方進來叫你就是。“
靈兒隻當這兩個人有私情,忙點頭示意自己沒事,遂依著椅背佯裝假寐。
這廂沐晨風將花蕊送到門外,剛走了幾步卻站住了腳,“小蓮,你過來送花姑娘回房。”話說完,不由分說,轉身走了。落下花蕊一人本還想再說些什麼,隻是見他走的匆忙,哪裏還有說話的餘地,直氣的無可無不可的。偏倒黴的小蓮站在旁邊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正遲疑著如何是好。隻聽花蕊叫道,“還不快點過來扶我,難道讓我自己走回房去嗎?”把小蓮嚇得膝蓋發軟,一個踉蹌,摔個正著。
“皇上在水榭等你,快點去吧。”沐晨風說的極輕,但是這話卻猶如一記炸雷,炸的靈兒打了個激靈站起身來。“他是不是又要來抓我進宮?我已經跟他說的很清楚,為什麼他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強逼於我。”靈兒隻覺得頭疼欲裂,恨不得即刻鑿地三尺。趕緊離了這個是非之地才好。
“不是,他這次不過是做為朋友前來看望於你,大概也會談些關於白雲觀案子的事情,你大可不必太過擔心。”
靈兒不可思議的看向沐晨風。隻見他麵色算不得難看,但是又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想了一想,便出了門往沐府的水榭處走去。
沐府是大周首屈一指的豪門大家,這水榭自又與別處不同。因為水榭中的水實為溫泉。遠遠的看到衡慶帝站於水榭正中。正午的陽光將溫泉蒸騰出的水汽照得格外明亮,如夢如幻。潺潺的流水叮咚做響,無比的悅耳動聽,靈兒隻這麼站著,她但願能這樣站下去而不用破壞這份美好。
好似感受到了靈兒的到來,衡慶帝轉過身來,靜靜的看著前方。
靈兒緩步走了過去,隔著一座石橋停了下來。這時已經可以清晰看到衡慶帝的樣子,一身數年不變的藍色衣袍。有人說藍色代表了猶豫,不知這個如今的皇帝。昔日的王爺是否內心裏一直有一個地方,那裏無人可以到達,滿滿的都是哀傷?否則,他又怎麼會堅持了這麼多年的藍色。
靈兒不上前,衡慶帝便走了過來,今日的他恢複了往日的雲淡風輕,“竟是來了,不妨陪朕說說話,朕已是好久沒有像今日這般輕鬆了,沒想到沐家還有這樣一塊寶地。沐晨風可謂是深藏不露啊!”
“這個世界美好的東西又豈止這麼一處水榭,大到江河湖泊,名山大川,小到一草一木。飛禽走獸,美與醜,善與惡如何界定?還不是人的私心罷了。”靈兒侃侃而談,“你今日覺得這裏美景怡情,或許明天就厭煩它萎靡不振。 依我看,倒不如有時就享受一刻。無時就把眼睛轉向別處,大千世界,總有一處是可以替代或者讓人更加傾心的地方。“
“哈哈哈!”一陣爽朗的笑聲響起,衡慶帝幾步走至靈兒近前,“你早就過來了,一直在那杵著不敢近前,是否就是在醞釀著如何駁斥朕?這些日子不見,沒想到你人消瘦許多,但是見識倒是長了不少。不過你不必顧忌朕的想法,朕今日便是寧貽衡,你也隻是姬靈兒,我們這般平等共處,倒是別有一番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