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急忙拉住沈醫生的手表示感謝,長噓了一口氣。
觀察他傷情基本穩定,醫生們把他轉入普通病房。
隊長辦完入院手續就向係裏打電話報告了急救情況。因為是本學期最後一天,吃完午飯,隊長將事辦停妥後,他就要回隊了,臨行囑咐那位叫鬱銅學員寸步不離地看好他,有情況及時向醫生報告並與隊裏聯係。
鬱銅與章天成同學三年,兩人睡一間房,對他了解也多,比較有感情,所以隊長派他來照料他。
下午四點多鍾,姓沈的醫生給他測量了體溫和血壓。雖然傷情穩定下來了,卻譫妄高燒昏迷不醒,吊瓶不抽針。
鬱銅吃完飯回來就聽他胡言亂語說個不停,一邊哭泣,一邊自言自語,象是向什麼人求救。
鬱銅喜形於色:“你終於醒了!我這就向隊長報告去!”
但是章天成並不理會他,他的口音和語調都變成不象他的了,更嚇人的是他伸手動腳都變得陌生,表情恐怖。
鬱銅拿隻冰袋想給他敷頭,用手觸他的額頭,並不發燒。他有點奇怪,飯前他還燒得燙手,怎麼吃完飯跟好人似的?
他生氣地擋開了鬱銅摸在他額頭上的手,一個勁地傷心哭泣得沒完沒了。
雖然心疼他為他提心吊膽,但見他這樣也嚇得戰戰兢兢的,非常害怕,不敢跟他呆在一起,就去喊醫生。
醫生不在,兩個護士吃完飯剛來換班,正在換工作服。
鬱銅站在桌子前麵,上氣不接下氣地對她們說:“太離奇了!我跟他太熟悉了,平時隻聽呼吸我就知道是他在我背後,這次被他的舉止嚇壞了,可以肯定,我看護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人。你們是沒見他的樣子,見了也會害怕!他的手勢和聲調很陌生,不可能是他本人,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請你們去看稀奇!”
兩個人進入病房,章天成卻已經平靜地躺著睡了。
護士把架上的吊瓶取下,整理了一下床上的東西,要鬱銅去把剛才見到的情況作個記錄。
鬱銅將詳細情況向她們說了一遍。
她們說:‘他的傷情比較重,所以醫生沒有給他停針。照你講的這樣,很象是解離性失憶症。我們腦外科護士,對這種病還是了解的。
患解離性失憶症者,樣子很可怕!他們有兩種以上的人格,每種人格有不同的記憶,不同的性格和氣質,處理問題的思維方式和行為模式都明顯不同。就象兩個靈魂棲居在同一個身體裏一模一樣。
當他們記憶起自己是誰的時候,另一個靈魂就退隱了,他隻按照他記起的自己開始生活,當另一個靈魂出現了,眼前的這個靈魂就退隱了,他又會按照這個靈魂記起的人格方式生活。
這種病症產生原因目前在醫學上沒有解答,或者說是解答很多,莫衷一是,我們更說不清。通俗地講,你的戰友可能是魂靈附體吧!’
‘那是鬼上身了!……’鬱銅坐到一張靠裏麵的椅子上去,翻著大眼睛直愣愣的非常緊張。
正說著,他們看到有個人影從門口晃過,鬱銅警覺地跑到門口向外瞧,那人又下了樓梯。
意識到不妙,回病房一看,章天成不在病房裏了。
鬱銅大叫章天成的名字,沒人應聲,猶豫了片刻,粗著膽子去追趕那個身影。
兩個聞聲而來的護士追到樓下,外麵轟隆隆下著雷雨,沒有往雨裏去,反身上樓彙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