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旭跪在地上,言辭切切,“父王,此舉有違常理,會招天下人恥笑。”大王不置一詞,宇文旭一時間是起來也不是,跪著也尷尬,又叫了聲父王,大王還是沒有說話,場麵陷入寂靜。
沈琤在一旁看的越來越疑惑,這林墨子到底是要怎樣,而大王是做什麼打算?林嬪妃就這麼送給宇文垣了?顏麵何存啊!
宇文琛終於開口了,“文昌侯爺說如果父王按照第一封信上做了,有人出來製止,就可以看第二封信了。”從懷裏取出了第二封信。
大王愣了一下,瞥了宇文琛一眼,這個孩子還真聽林墨子的話,早些拿出來,不就省的自己為難了嗎?接了過來,信封用蠟封著,一看便知道是林墨子專門用的竹蠟,無人能仿,看來這第二封信十分機密,不許任何人看。大王撕開信封,取出了信,隻是一眼,便僵住了,盯著看了半天,眼睛一眨不眨漸漸複雜起來。殿上的其他人都不敢吱聲,看著大王的臉色凝重,都在暗暗猜想這封信到底是什麼內容。終於大王歎了一口氣,“蘇欽,你來瞧瞧吧。”
蘇欽站起身子走到了大王身旁,眼睛看向信,神色微變,良久道了一句:“與老夫猜的差不多。”隻是這一句話,讓大王的臉色驟變,將手中的信紙揉成了團兒,使勁兒握著,或許因為過於用力拳頭有些顫抖了。
沈琤心中陡然一動,這情形仿佛有點兒不妙。她有預感,這林墨子既然讓宇文琛帶信回來,那麼這信上必定有了答案,隻是不知道與事實的真相差幾分?
大王終於將紙團放到了桌案上,看向了宇文琛,“還有沒有信箋或者沒有說的話?”
宇文愣了一下,“父王果然英明,還有第三封信。”方才他已經注意到父王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責備之意了,恐怕是怪自己太聽文昌侯爺的話了,所以這一次還是乖乖的早些奉上信箋吧。
大王和蘇欽同時撇了撇嘴,這林墨子還玩起了花招,是在顯擺他的本事吧?打開第三封信,是兩行字,“自古王權多殺戮,成王成寇憑本事。”大王和蘇欽對視了一眼,都明白了林墨子的意思,這件事情與王權爭奪有關係,大王還是坐山觀虎鬥吧。
蘇欽點點頭,“林墨子的話有些道理。”算是讚同了。
大王將第三封信撕扯了碎片,“三位侯爺中,武德候與孤最為冷淡,平江侯最順心,這文昌侯卻是最鬧心。”對林墨子的這封信十分不滿。
蘇欽最了解大王,“可能林墨子認為還不到火候吧。”
“不到火候?”大王看著跪在地上的宇文垣,“孤看他都快超過了。”
蘇欽笑道:“那就更好了,這麼多年來的苦心不就是為了這個嗎?”
大王哼了一聲,頓了頓對著眾人道:“到底是欣嬪妃陷害了宇文垣,還是宇文垣欺辱了欣嬪妃,孤已經沒有興致知道了,既然你們都不願意與對方在一起,孤也不勉強,即日起將欣嬪妃打入冷宮,宇文垣,杖敕五十。”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就要杖敕五十了?宇文垣不明白,自然不樂意了,而欣嬪妃的哭聲也更淒涼了。
大王冷笑:“欣嬪妃,你過來。”示意她上前,欣嬪妃不知道所謂何事,跪著走到了近前,大王將揉成團的紙遞到欣嬪妃麵前,欣嬪妃打開看,立即驚慌失措,連哭泣聲都止住了。大王道:“孤知道了一切,對這件事的處理是為了息事寧人。你還覺得冤枉嗎?”
欣嬪妃手一鬆,紙落在地上,大王伸手將燭台推到紙上,一會兒工夫化成了灰燼。欣嬪妃忽然道:“這不是真的,臣妾沒有做過,是七王爺,都是他的錯……”嘰裏呱啦說了許多,都是不斷的重複,期間伴著慘烈的笑聲。
“欣嬪妃不會是瘋了吧?”宇文琛小聲道。這句話還真說對了,欣嬪妃精神錯亂,開始胡言亂語了,她念叨著宇文垣如何欺負自己,念叨著自己如何命苦等等。
大王揮揮手,讓人將欣嬪妃帶入冷宮之中,下令嚴加看管,不許任何人接近。又命人杖敕宇文垣,沈琤心想宇文垣這五十大棍挨的是真冤枉,而殿上眾人也各懷鬼胎,有幸災樂禍者,有落井下石者,認為這懲罰太輕了。
等到一身是血的宇文垣被拖回了大殿時,沈琤看到了大王眼中的厭惡之情,宇文垣這算是徹底讓大王失望了嗎?可是大王的心思真的是如此嗎?沈琤莫名中有些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