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琤看著手指上的兩道傷口,有些氣餒,“都是入口吃,怎麼要求這麼高啊?隨便切切應該也不會差到哪兒去吧?”不知道是說給廚子聽還是給自己找借口。總之開始了下一步,熱油鍋炒春筍。
沈琤從未炒過菜,一下子手忙腳亂,平日裏的靈活勁兒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一會兒是調料,一會兒是菜,一會兒是顛勺,一會兒是翻炒,總是忙了一頭大汗。
一會兒工夫,整個廚房被沈琤弄的煙熏火燎,宇文琛都忍不住跑了出來,“我說沈琤,你是學做菜呢還是來燒燕鳳樓的啊?”
沈琤伸手摸摸額頭,頓時成了花臉兒,“我哪裏知道油溫太高了會著火啊?”
宇文琛才不相信呢,“你在戰場上沒學過啊?”看到沈琤的花臉,忍不住扭過頭咬著嘴唇笑了。一旁的廚子們也都掩口笑。
沈琤看著燒糊的菜,心裏可惜,“宇文琛,你能不能以後多準備些春筍啊?”十根春筍都被她浪費完了,沒得學了。
宇文琛一把將沈琤從廚房裏拉了出來,一直拉上了閣樓,“宇文垣想吃就讓他自己來吃,費這些勁呢。”
坐在閣樓上,宇文琛讓人上菜,他拿過濕毛巾遞給沈琤擦臉,沈琤伸手便接,可是這手被宇文琛握住了,她想撤出來,卻被握的很緊。宇文琛輕輕撫摸沈琤的手背,“剛才燙的?疼嗎?”手背處紅了一片,中間有幾個不大不小的水泡。
沈琤嗯了一聲,“方才被油濺上了,誰知道我身手那麼好竟然沒躲開。”這點疼痛算什麼?沈琤可不放在心上。可是宇文琛疼在心裏。他立即命人取了燙傷藥膏,親自為沈琤塗抹。
宇文琛的動作很輕,小心翼翼,仿佛沈琤的手一碰就要碎掉似的。沈琤卻不當一回事兒,“沒那麼嬌氣了。我自己塗吧。”宇文琛沒有聽她的,繼續握著她的手,將藥膏一圈一圈打在她的手背上,最後用紗布纏繞包紮好。
“宇文琛,沒想到你這孩子還挺細心的。”沈琤誇讚道,對於宇文琛包紮的傷口也很滿意。
宇文琛鬆開了沈琤的手,拿起濕毛巾為她擦拭額頭臉頰的烏黑,一點一點,不放過任何地方,“我不是小孩兒,再過年就十六歲了,以後不要再把我當孩子了。”
“無論你多大都比我小啊,算起來是我的弟弟,嗚嗚……”沈琤說到一半,嘴巴被宇文琛用濕毛巾堵住了,一點兒都不溫柔了。
“誰願意當你的弟弟啊。”宇文琛收起了濕毛巾。
沈琤看到毛巾上都黑了,才知道自己的臉頰有多髒,“剛才我的樣子是不是很難看啊?”
“當然。”宇文琛想到沈琤滿臉烏花的樣子,就忍不住的笑。
沈琤瞪圓了眼睛,威脅道:“不許笑,也不許告訴別人。”宇文琛笑而不答,直到沈琤又說了一遍,他才點頭同意了。
吃過午飯,宇文琛和沈琤坐在臨窗的位置下棋,這裏陽光充足,又可以看到外麵的風景,位置絕佳。一壺香茗八盤瓜果零食,讓沈琤分心了,她的心思都放在了吃上,所以很快輸了兩盤棋,“不下了,今個兒出師不利。”沈琤站起身來伸了個攔腰,這一下差點兒閃了腰,她停住了。
宇文琛順著沈琤的眼睛看去,樓下,繁華街道上,粉色衣衫玲瓏嬌小,寶石藍袍身形筆直,他們並肩而行,引無數路人側目,兩位當事人卻是閑庭信步,有說有笑,不時互望一眼。宇文琛的眼睛轉向沈琤,後者正盯著看呢,嘴巴微微張著眼睛一眨不眨,有些詫異有些失魂落魄。
偏巧這個時候,宇文垣抬起了頭看向閣樓,沈琤急忙向後撤了一步,心神不定,宇文垣看到了自己嗎?
宇文琛看在眼裏,心中不平,不屑問道:“明明是他錯了,為何倒像是你做了虧心事兒?我陪你去找他理論。”伸手拉過了沈琤的衣袖,就要往外走。
沈琤又退了一步,衣袖從宇文琛的手指間滑過,“那女子是蘇靜瑤,宇文垣未來的王妃。”
“不是還沒娶過門的嗎?”宇文琛早就知道。
“算了。”沈琤輕輕歎道,沒娶過門也早已經是太後和大王認定的了。
“這不像是我認識的沈琤。”宇文琛對於沈琤的冷淡和平靜有些不滿了,他認為依照沈琤的脾氣性格,眼睛裏容不得沙子,一定會衝了過去與宇文垣大吵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