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垣從未見過沈琤如此做作模樣,本來不是淑女,偏要裝的嬌羞,不禁噗嗤笑了出來,張口將肉吃了,邊嚼肉邊道:“不錯,給爺斟酒。”
沈琤看他笑了,知道無事了,將筷子放下,“想得美!”
宇文垣低聲道:“爺剛才挨了罵,你就不能對爺好點兒?”
沈琤這才知道大王剛才訓斥宇文垣了,不過什麼內容,宇文垣不講,她也不能打問了。於是斟了碗酒放到宇文垣的麵前,又夾了塊肉放到盤子裏,宇文垣啊了一聲,張開了口,意思是讓沈琤喂,沈琤看向四周,這麼多人,怎麼好意思呢?低聲道:“自己吃,沒長手啊。”宇文垣道:“你若是喂我吃,我便告訴你父王為何訓斥我。”
沈琤心中自然想知道,於是不情願的將烤肉喂給了宇文垣。
宇文垣終於低聲道:“父王說我若是把這狩獵的本事用在奪王位上,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
沈琤聽完大驚,這華國最講究君臣之綱,大王這是懷疑宇文垣有反心,若是這罪名落實了,恐怕整個王府的人都要遭殃了,宇文垣弄不好要人頭落地。大王向來不喜歡宇文垣,對於他自然不會留情,怎麼會這樣?
宇文垣仔細觀看沈琤的神情,低聲問道:“是不是你將寶藏的事情告訴了斧王?”
沈琤搖搖頭,這事情關係到宇文垣的生死,她怎能說出來。宇文垣看沈琤神情嚴肅,暗自納悶,“父王為何如此說呢?”一顆心漸漸懸了起來,眼睛掃向眾人,是誰想要暗害於他?
烤肉本來外焦裏嫩,香軟可口,可是宇文垣沒有心情吃,沈琤跟著也沒了胃口。這一頓宴席,從中午吃到了月上柳梢頭,大王回去休息了,眾人也漸漸散去,有些年輕人圍著火堆聊天,意猶未盡。
郭月過來說丟了手鐲,想讓宇文垣幫她找一找,這是個低級的借口,宇文垣自然知道她的目的,拒絕了,理由是要陪沈琤,她膽小,身邊不能沒有人。這個理由也夠蹩腳的,可是宇文垣沒必要花心思在這上麵。郭月失望的走了。
宇文垣最終讓沈琤先回去休息了,因為他遇到了小侯爺段雲,兩個人年齡相仿,最重要的是段雲的母親和宇文垣的母親是親姐妹,段雲稱宇文垣為表哥,他很少回都城,所以兩人很少見麵,這次圍場狩獵相見,自然少不得一番親近。宇文垣命人擺了酒菜,與段雲敘舊。
沈琤獨自回到了房間,她有些累了,侍女春兒端過來一盆水伺候沈琤洗臉,“主子,您的手鏈有些髒了,奴婢給您擦擦吧。”
沈琤看到自己手腕上的起色瑪瑙珠鏈,銀鏈的部分有些塵土,於是取了下來,交給了春兒,“擦好後放到我床頭吧。”春兒答應著,沈琤躺下休息了。
次日早晨,沈琤醒來,床上隻有自己一個人,宇文垣一夜未歸。今日的安排是騎射比賽,所以吃過早飯,都到了靶場上。每人騎馬射三箭,射中靶子得一分,射中靶心得三分,根據得分排名次,若是第一名成績相同者有多人,就再進行比試。這可不比打獵,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顯露真本事,若是沒有三箭射中靶子的本事,是不敢參加,免得丟人現眼。尤其是這騎射比賽不分等級,騎射技藝高超的侍衛也可以參加,所以參加的人也不少。而每年的騎射比賽要進行多輪,高手太多,成績很難分出上下來。
騎射比賽的獎品是一條金腰帶,上麵雕刻著後羿射日的圖案,也是曆年一成不變的獎品,隻是在腰帶上刻著得獎的年月,以區分各屆神射手。這金腰帶,沈瀚得過一條,是他十六歲唯一參加的那次,沈琤見過,當時她覺得自己的哥哥天下無敵,是大王親自封賞的神射手,羨慕得不得了。
宇文垣也有一條金腰帶,是前年得到的,比沈瀚晚了兩年。所以,他覺得沒什麼可炫耀的,將金腰帶放在了櫃子裏。
沈琤坐在觀看席上,這比賽她喜歡,所以看的津津有味。她不像其他女子看的是男子矯健的身手,騎在馬上的英姿,她看的是射箭本領的高低,技術的好壞。沈琤自幼習武,練習射箭,所以她的騎射技術不低,十四歲時,已經可以百步穿楊,後來沈瀚去世,她為了假扮哥哥,更加勤學苦練,這騎射本領也提高不少。也正是因為練習騎射,她的一雙眼睛格外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