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道:“哀家知道,這個瑞兒真是胡鬧,為了一門親事竟然惱恨至此,你父王已經推遲了他的親事,他還想怎樣?總不能一輩子不娶吧?”
宇文垣看太後的氣也不順,他幹咳了一聲,“四哥是有點不像話,不過他現在身體這般糟糕,讓人看著也是心疼。孫兒一早去看過他了,身邊就是幾個粗手笨腳的下人伺候,連個細心點的丫鬟都沒有。”
太後更是歎氣,“哀家給他送過去四個丫鬟,卻被他都轟了回來。”
宇文垣笑了,“祖母,您派過去的那些丫鬟,連我的眼都入不了,年紀輕輕,手腳不穩,哪裏會照顧人。”
太後抬眼看宇文垣,這算是寒磣自己嗎?露出不滿之色。宇文垣道:“祖母身邊會照顧人心思縝密的侍女多了去,派一個妥當的去照顧四哥,想必他不會推卻,順便也能讓他體諒到祖母的用心良苦。”
太後一聽點點頭,“讓誰去呢?”轉頭看身邊的侍女。
沈琤接口道:“婉香這丫頭不錯,穩重有耐心,前幾日不僅教臣妾刺繡,還將臣妾伺候的舒坦,比我身邊的那些丫鬟周到多了。”
宇文垣笑道:“這個自然,太後身邊的侍女都是宮裏最好的侍女,婉香,婉月,婉梅,婉雲都是細心體貼。”他擔心隻提婉香一人,讓太後起了疑心,於是將太後身邊的四大侍女都提了出來。
太後隨口道:“那就讓婉香去吧。”
宇文垣好沈琤相視一笑,要得就是這句話。太後又道:“婉香這丫頭,哀家還真是喜愛,你要好好照顧四王爺,等他好了再回來吧。”
婉香跪地遵命。
宇文垣和沈琤又陪太後說了些話,這才告辭離去。兩人將婉香一直送進了宇文瑞的王府裏,躺在病榻上的宇文瑞看到婉香,眼睛亮了,“你終於來看我了。”
婉香臉微紅,“奴婢是奉太後之命來伺候四王爺。”
這麼說婉香要留在自己的王爺府裏,可以朝夕相處了,宇文瑞忍不住的喜色,從床上坐了起來,剛要張口說話,卻是劇烈的咳嗽,婉香急忙上前扶住了他,用手帕附在他唇前,再拿開時,有血漬,婉香的聲音顫抖,“你,病的如此嚴重?”眼睛裏都是心疼。
宇文瑞抬眼看向婉香,“你來了,我的病就好了一半。”直白的讓一旁的沈琤都禁不住臉紅,婉香的臉頰迅速飛上了紅霞。
宇文垣拉著沈琤走了,坐在轎子裏,沈琤道:“王爺終於做了件好事。四王爺應該好好感謝你了。”
宇文垣白了她一眼,“終於做了件好事?合著在你眼裏,爺就沒有做過好事?”
沈琤住嘴了,真是說多錯多,又惹這宇文垣不高興了。
宇文垣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我也不知道這事做的是對是錯,這要看四哥的決定了。”
“什麼意思?”沈琤好奇。
“太後是不會讓四哥和婉香在一起的。她最忌諱的就是皇子和宮女勾搭在一起,尤其是太後身邊的侍女。”宇文垣仿佛能看到太後勃然大怒的樣子。
沈琤不以為然,她知道宇文瑞是鐵了心的喜歡婉香,他不會因為太後生氣而放棄的。
“聽說當年我父王還是太子的時候,喜歡上太後身邊的一位侍女,太後知道了,罰父王跪著,直到他悔改才肯饒恕。可是父王跪了三天三夜,仍然不肯改變心意。太後沒有辦法,最終將那個侍女賞賜給了一位將軍,讓他們遠離都城,不許父王再見那位女子。”宇文垣竟然將內宮的陳年往事講給了沈琤。
沈琤隻當是聽一個故事,“你的意思是太後若是知道了婉香和四王爺的事情,會將婉香賞賜給別人?”
宇文垣瞪了沈琤一眼,這想法也太簡單了吧,他繼續道:“後來那女子死了,父王傷心了很久。所以太後很痛恨宮女和皇子在一起,一旦發現,處死。”
沈琤這才明白宇文垣的意思,難道事情沒有回轉的餘地嗎?還真要看四王爺的決心了。
宇文垣忽然幽幽道:“你可知道我父王當初喜歡的女子是誰?”
沈琤哪裏關心這個,她隻顧想著宇文瑞和婉香的事情。宇文垣歎了一口氣,不說也罷。
沈琤卻不知她錯過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沈琤終於是繡好了香囊,她沒有送給宇文垣,以為他不會收下,自己何必自取其辱呢,於是留在了自己身邊,裝了些去年的海棠花瓣,順便當初宇文垣送給自己的玉佩也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