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吹未幹的墨跡,抬眼瞧了眼屋頂說:“人都來了,就別再躲躲藏藏的了,我可是專門為了等你才沒休息的,不妨進來談談。”
房上的人好像停住了腳步,猶豫著的聽著下麵的動靜。
真是有夠謹慎的,憶兒收起毛筆放在一旁,從容的笑了笑,“不用這樣小心,我今日已經潛退了所有的人,我怕他們擾了我與你的對話。所以你不有任何的顧慮,我若想刁難你,你現在也不會這樣安然無恙了。”
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走進來的人依舊是一身的黑衣裝扮,黑紗遮麵看不到真容。不過那雙有些狡黠的眸子憶兒一看便知了。
她端坐在椅子上沒有絲毫的恐懼,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來著坐在對麵的椅子上。
來人也不做作,大方的坐在了憶兒對麵,扯下麵紗露出真容,好奇的問:“公主怎麼會知道是在下?”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是公主的?繞是聰明如高鈺,還依舊被我蒙在鼓裏。”
他被問住了,理所當然的說:“靜嫻公主大名熟知的人都應該知道吧!那高鈺我看是當局者迷,全然不知道自己著迷的宮女憶兒就是他即將迎娶的新娘子靜嫻公主,竟然還依仗身份冷落九公主,真是叫人氣憤。”
他在為憶兒抱不平,可在憶兒確是在時刻警惕著眼前的這人。在宮裏大部分都叫她九公主,隻有九哥和父皇叫她憶兒,母妃平時都叫她九兒。這人竟然把自己調查個通透,還真是可怕。
“隻是,在下有件事情不懂想請教公主。”他忽然很不解的的打量著憶兒,看的憶兒有些不自在。
“哦?還有你不知道的?”他不急著談正事,竟然和她說起了用不著的事情了。
“我想知道公主是怎麼認識高鈺的?我聽說他在宮中行刺失敗了險些被抓了,難道說救他脫險的人就是公主您?”他說著明顯的有著試探威脅的味道。
憶兒沉下臉來,笑容淡去的盯著麵前的男子,冷聲說道:“你來就是為了威脅我的嗎?”
“不敢,隻是屬下今日前來,隻想代替上麵人問候公主一聲,隨時等待公主一聲令下反宋複國。”
還真是口氣不小,憶兒沒有立即駁回他的言論。隻是端起桌上已經涼透的茶水抿了口。收起畫好已經墨跡盡幹的畫,卷成卷收進紙筒裏。
而後抬頭好笑的看了眼黑衣人,“你走吧,看在你曾經沒有刁難過我,我這次也不為難你。不過還請你把解藥交出來,雲浩是我的朋友,你們有仇可以他日戰場上廝殺,我最討厭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了。”
“難道公主不想為長公主複仇嗎?若不是那個人,長公主又怎麼會在冷宮抱憾終生?”他不甘心憶兒的回應,甚至把憶兒的母親也抬了出來。
把筆上的墨汁涮幹淨之後,小心的捋了捋,緊蹙眉頭的掃了眼麵前有些憤慨的男子,覺得好笑。抱恨終身?她怎麼知道母親在冷宮抱憾終身?六歲以前的日子是她和母親過得最幸福,最平靜的日子好不好?
雖然沒有自由,但隻要不出冷宮就不必看別人的臉色行事,隻不過偶爾會向往一下宮外的生活。
她捋著毛筆,無趣的搖了搖頭,“你不是我母親怎知她心裏的想法?你們覺得我父皇是個昏庸無能的人,那麼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樣昏庸無能的人為什麼能夠滅了楚國?而我的母親又為什麼隻字不提複仇之事?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話,再想想那些即將被你們偉大抱負即將犧牲的無辜百姓們,這樣計較之下,你們這些被權利*衝昏了頭的人才是最卑鄙的。”
男子愣住了,他未想過會從一個女孩子的口中聽到這樣評論。他們一直把自己視為複國的勇士,從小背負著重要的使命。甚至想過公主會欣喜地答應他們,祝他們一臂之力。而今憶兒的話卻像是一盆涼水潑在了他的臉上,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
憶兒下了逐客令後,沒有勉強他留下解藥,因為她已經修書給九哥趙賢了,趙賢門路廣,那藥雖毒卻還不致於馬上致命,從京城來的高人總比這裏的庸醫要強吧,所以不管麵前的男子給不給解藥她都不擔心。
今天之所以見一麵就是想告訴他們自己的想法,也叫他們不要一錯在錯的禍亂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