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讓郎本親自來。”鄒士夔說,“他用一張日本銀行支票打發老子,本來就沒按好心。”
日本人冷笑道:“他很忙,不可能親自來。”
“你趕緊回去告訴他,讓他馬上來一趟,今晚我在這裏一直等他。”
日本人嘴角掛著嘲諷的微笑:“鄒先生,何必如此執拗呢?”
日本人的表情讓鄒士夔心裏空落落的,直覺感到情況不妙。他看見仆歐們都將手伸進圍裙握住槍巴子,隻等他一個號令,即刻動手。如果現在動手,無疑將自己暴露,他對他們輕輕搖搖頭。
“看來郎本先生另有打算,那還派你來糊弄我幹嘛呢!請回吧,以後咱一拍兩散,各走各路,隻當沒見過。”鄒士夔下逐客令。
日本人仍然彬彬有禮地回答:“您誤會了,我這就回去請郎本先生。”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鄒士夔明白,日本人不會再回來,費盡心思設的局破了。
金山衛夜涼如水。收起電台,晴氣與廖雅靜才寬衣睡覺。兩人興奮不已,都睡不著,黑暗中睜大眼睛,並肩躺著。月亮像彎彎的眉毛,一會兒躲進烏雲中,屋子裏伸手不見五指。
“沒想到戰爭期間也能享受到田園牧歌般的悠閑!”這段平靜的日子讓晴氣感慨,“明天,這樣的日子就結束了,新的戰鬥等著我們。”
“晴氣君真是好興致。”廖雅靜將腦袋靠近晴氣,“我可不認為有啥田園牧歌,難道你忘了那個飛行員慘死的模樣?”
晴氣腦海裏閃過那幅悲慘的畫麵,心中不悅:“別提掃興的話頭。”
廖雅靜雙手環住晴氣胳膊:“可是,燒焦的頭顱與花花綠綠的腸子,老在我眼前晃。作為一名軍人,我們以後的下場說不定也是這樣慘烈吧!”
晴氣伸出手臂,把廖雅靜摟入懷裏,輕撫脊背想安撫她。
廖雅靜將身子往晴氣懷裏縮,說:“晴氣君,我最怕戰死的時候,心事卻沒來得及跟你說。”
“那你現在說吧。”
廖雅靜抬頭尋找晴氣的眸子,真情流露:“我喜歡你!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
晴氣不敢回應:“戰爭期間說喜歡太奢侈。雲子,我尊敬你,作為戰友,你讓我非常佩服!可喜歡就不一樣了,我怕哪一天不幸戰死,辜負你的深情。”
廖雅靜翻身,將胸脯壓到晴氣心口。在黑暗中,她兩眼發亮,說:“如果我倆有幸活到戰爭結束,晴氣君娶我吧,我真的好想嫁給你。”
晴氣麵露痛苦:“做特工的,恐怕沒有退役的那一天。”
“記得當年老師第一次將你帶到我家,你還是個陸軍小學學生,沒見過世麵的鄉下孩子,害羞得躲在老師身後不肯出來。看見你傻乎乎的樣子,我就喜歡上你了。晴氣君,你心中的妻子是不是我這樣的?”
“對不起,我還是更喜歡普普通通有點傻頭傻腦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