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要照顧好舅媽就行了,她和舅舅相伴在一起十幾年了,恐怕要比我悲傷得多,你不用擔心我,你知道我是不會輕易被這麼點事給打垮的吧。”林夏言笑道,“不過今晚我要守夜,你早點去睡吧。”
“不行!”林子劍直起身反對道,“我看你精神那麼不好,又不吃晚飯,晚上怎麼熬得下去,所以還是由我來……”
“你別想了。”林夏言平靜地說道,“你忙了一天已經很累了,決不能再讓你熬夜,老實去睡覺,不然由你好瞧的了。”
林子劍吐了吐舌頭。姐姐發威,做弟弟的又怎敢不從呢。林子劍隻好同意了林夏言的決定,在靈堂裏陪著她坐了一會兒,然後被林夏言趕著早早去休息了。
夜色很寧靜。靈堂現在隻剩下林夏言一個人了。
林夏言不覺得孤獨或者害怕,反而覺得很寧靜。她很享受這種可以自己獨處的時光,不用應付白君懿,不用麵對白君懿的家人,也不用和蘇雲微鬥氣,不用強裝笑顏表明自己很好。因為她隻覺得心很累。
守夜是一個很好的沉澱自己的機會,林夏言也想最後陪自己的舅舅一程。
林夏言一直守到了清晨六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都沒有意識到天亮了。
“林夏言?”一個熟悉的聲音喚道。
林夏言茫然地抬起頭,驚訝地看見了白君懿的身影,忍不住喊出了他的名字:“白君懿?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怎麼不可能在這裏,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要瞞著我?”白君懿皺眉道,三兩步走到了林夏言的麵前,剛想將她拉起來好好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一看她憔悴的麵容又心裏不禁一軟,沒有去拉林夏言,反而在她的麵前半跪了下來。
林夏言吃了一驚,有些慌亂,想著該怎樣瞞過白君懿。但是當她對上了白君懿的眼神,她便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不可能瞞過白君懿這個人的,隻好轉移話題道:“是奶奶告訴你的嗎?”
“不錯,你剛走奶奶就給我打電話了,但是我太忙了沒有接。”白君懿說道,“我一直忙了一整晚,這才有空處理一下手機裏的留言,然後聽到了奶奶的消息,就直接趕來了。”
“謝謝你了。”林夏言有些感動地說道。白君懿即使忙了一整晚,但是收到了關於自己的消息,還是會趕來,而不是聽之任之,這點讓林夏言很心暖。
白君懿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是放棄了。他本想說些安慰的話,但是他又實在不擅長安慰人,特別是麵對林夏言的時候,他並不願意太直白地表露出自己的關懷。但是林夏言總是對他太客氣,這點讓他心裏很不舒服。自己是林夏言的丈夫,即使隻是契約上的,也是名義上的丈夫,在要求林夏言盡到做妻子的責任,應付自己家人的同時,白君懿知道自己同樣也需要為林夏言盡到一定的責任。
有些事白君懿知道自己應該做,而且林夏言根本不必說謝謝。
雖然林夏言沒說,但是像白君懿這種人,商業直覺敏銳到駭人的地步,又怎麼會看不出其中的端倪?原本是很普通的喪事,但是林夏言卻要瞞住自己,白君懿就知道這其中有貓膩了。他很清楚高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因為高忠,他才有機會和林夏言簽訂了契約,他也很清楚高忠身上都惹了什麼麻煩,高忠的死因,恐怕沒那麼簡單,白君懿也能猜到一二。
既然林夏言不想說,白君懿也不會逼迫她,隻當這件事是普通的親家的喪事來幫忙處理就行了。
林夏言見白君懿什麼也沒有說,便站了起來,然後道:“還沒有吃早飯吧,我去給你弄點東西吃。”
林夏言站起來的時候感到一陣眩暈,一時站立不穩踉蹌著向前倒去。白君懿見狀扶住了林夏言,讓她倒在了自己的懷裏,但是嘴上卻說道:“就你這樣還給我弄早飯吃?還是算了吧,我來……”
一陣撞門聲打斷了白君懿的吐槽。
白君懿皺眉,向後望去,看見大院的門被撞了開來,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院子裏,十分囂張地東張西望著,手中拿著棍棒還有小刀,一看就知道是非常不好惹的人物。
林夏言透過白君懿的肩頭看見了那群人,心中暗叫不好,連忙站起了身,將白君懿往後一拉,往前跨了一步問道:“請你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