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的熱帶雨林,樹木都是數十米高,也非常的致密,很難通行。在一條新開出來,半年左右的新路盡頭,有三間木板房,呈品字形排列著,在這原始密林之中,顯得十分的渺小。
“今天不錯啊。”
中間的木板房裏,一個身材精瘦的男人,穿著加油站贈送的黃色體恤衫,大褲衩,坐在一個木凳上。穿著拖鞋的腳,踩著鐵製水盆邊沿,俯下身子,眼睛放光,仔細的看了看簸子裏的砂金,高興的說道。
他是洛鐵的老板,姓張,山東人,四十多歲。據他自己說,天不怕地不怕,隻要能掙錢,沒有他不敢幹的!
洛鐵坐在水盆一角上,默默的搖晃著簸子,汗水不住的從他額頭冒了出來,流進眼中。他隻是偶爾的抬手擦一把,揉一下被汗水刺痛的眼睛,那菱角分明,透著堅毅的的臉龐,無懼這些汗水,仍舊精神矍鑠的搖著簸子。
漸漸的,無數粒細小的砂金與黑色砂石分開,顯現出來。
“這得有五百克吧?”精瘦男人眼裏流露的是貪婪的目光,口水幾乎流了下來。
也難怪他如此!
張老板是聽了朋友給他講了無數的故事,誰誰在非洲淘金發財了,回家找了四個老婆,誰誰發財了,回家買房買車,誰誰發財了,幹了一年就不幹了,回家什麼也不幹,就是花錢享福。聽得他心潮澎湃,便傾盡全部身家,又找親戚朋友借了一些,湊齊了二百萬,來非洲j國,開始了淘金生涯。
到了這裏,才發覺很多都和自己想的不一樣,條件異常的惡劣。沒辦法,既然來了,無論如何也要闖一下。就這樣,找了一塊礦地,幹了起來。
初來乍到,他語言不通,資金又少得可憐,便想著從國內應屆畢業的大學生中,找個人做翻譯。這些初入社會的畢業生,不比那些江湖老油條,很少的工資就忽悠過來。
沒想到通過朋友找到了洛鐵,這個地質大學畢業的高材生,畢業直接去了武警黃金部隊。在那裏幹了三年,不知道犯了什麼錯誤,被開除了。
二十四歲的年輕人,正是喜歡闖蕩曆險的年齡,二人一拍即合,湊到了一起。洛鐵年輕力壯,幹活還勤快,腦袋又聰明,學什麼一看就會,又有過在武警部隊的淘金經曆,真是找了個好人來,張老板是非常的滿意。
他們的規模是最小的,中國人就他們兩個,租了一台挖掘機,買了一台二手的皮卡車,雇了十來個當地工人,一個當地女人做飯。
開工後,產量一直不好,天天再賠錢。張老板也是賠的沒了信心,打算對付幹著,暗地裏已經開始做回國的準備了。
沒成想,這最後一搏,竟然搏出了富礦,怎麼能不讓他忘乎所以。
洛鐵輕輕一笑,說道:“剛才你出去了,這隻是一半,剛才我已經搖出來了一半,都混完汞了。”說著,洛鐵從旁邊拿出了乒乓球大小的一團汞膏,給他看。
洛鐵原本是學地質的,混汞工藝是選礦專業的,洛鐵在武警黃金部隊多少也接觸了一些。這不是很難的工作,洛鐵看別人做了一遍,也就會了。
“洛鐵,我們一開始幹的不好,你說這裏金多,我還不信。我一直沒過來,最後實在是賠得不行了,打算賠完回家。才死馬當活馬醫,到你說的這裏幹。這才第一天,就出了一公斤,你怎麼知道的?”張老板好奇的道。
“你忘了?我是重點大學的地質本科。”洛鐵說道。
“你快拉倒吧,地質本科多了去了,靠書本上那個能找到好礦,那書還不是天書了?”張老板根本不信。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蒙的了?”洛鐵直起腰,大聲問了一句,又彎下腰給砂金混汞。
洛鐵不會告訴他,自己決定來非洲之後,就跑到老家,把家裏的一部祖傳古書帶來了,那書的名字叫:“老把頭手劄”
以前很少看那難懂的文言文,繁體字,現在多少看明白了一點,原來是祖先一個叫老把頭的找礦感悟,讀懂讀透,便是學會了找礦秘法。自己就看懂那麼一點點,就找到了這個富點,這裏學問大了。
“差不多吧,這事兒本來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人生幾兩金命,那也是命中注定的。”張老板沉思著說道。
洛鐵拿著兩個乒乓球大小的汞膏,放入不鏽鋼鐵盆裏,說道:“今天應該有一公斤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