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安聞言,麵色稍稍緩和:“夫人這話說得便讓人舒服了點。”
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樣子,鳳傾晚雖然對他們有恩,但也不代表他們什麼都欠著鳳傾晚的。
蘆姬生怕他們得罪了鳳傾晚,故而又說:“夫人莫怪,義父的性子一直如此。”
“不礙事,如今長老並沒有蠱王,我就問幾句話罷了。”鳳傾晚說道,“不知道長老可有替我兒子診過脈?”
古安垂眸,掩蓋著眼裏的情緒,道:“略微摸過,有些了解,故而我也知道夫人為何想要蠱王。”
蘆姬雲裏霧裏,問道:“義父,那孩子生了什麼大病?竟要用上蠱王?”
這小屋子裏並無其他人,說話也無需太過顧忌。
古安說道:“那孩子中了雙生蠱,瞧著他體內的子蠱狀態,估計母蠱的宿主是虛弱不堪了,所以夫人才想要找到蠱王,將孩子體內的子蠱驅除幹淨,是吧?”
最後兩字,他轉頭看著鳳傾晚,卻又是用了一種確定的語氣。
鳳傾晚拳頭慢慢合攏,臉上依舊風平浪靜:“是的,長老沒診斷錯。”
既然月陽煜跟隨著疆族人生活了一陣子,想必古安是給他診過脈的,她沒打算隱瞞,直接開門見山了更好。
蘆姬瞪大眼睛,暗暗吃驚,月陽煜的身份是何其尊貴,怎麼被人種下了如此毒辣的蠱蟲?
她而後喃喃說道:“的確,這雙生蠱不好驅除,若母蠱宿主不主動將其解開,也就隻能靠蠱王了。”
古安似乎怕蘆姬說了什麼要不得的話,急忙接口道:“可惜,你千辛萬苦尋到我們亦是無用,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當年疆族被滅,蠱王已經隨著疆族的覆滅埋葬在硝煙之中了,若想再培養出一隻蠱王來,至少要上百年的時間,你兒子怕是等不及了。”
這都是事實,卻如一把把鋒利的刀刃,插在鳳傾晚的心頭上。
她臉色逐漸慘白,唇瓣有些顫抖,道:“長老當真是沒辦法嗎?”
“我也很喜歡那孩子,可是……”古安定了定神,下定了決心,“那雙生蠱如此歹毒,我的確是沒什麼法子,夫人,還請你做好準備吧,你還年輕,可再生一子。”
“阿煜就是阿煜,誰都代替不了他。”鳳傾晚猛地起身,丟下了一句話便也離開,她已然沒心情再繼續客氣說話了。
薑世丞見狀,急忙跟上,免得鳳傾晚太過傷心失了神。
他們千辛萬苦才尋到了古安,雖然也預料過這個結果,但心裏怎會不難受呢,這對鳳傾晚來說隻會是個沉重打擊。
“夫人……”薑世丞在後頭喊著。
鳳傾晚走得有些不穩,身影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她身上籠罩著寒氣,聲音也是冷得冰寒徹骨:“我想自己走走,你回去吧。”
薑世丞抿抿嘴唇,隻能應了下來,但他隨後一想,古安乃是疆族長老,當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