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摯打著嗝,一腳將旁邊的小廝踹開:“多事!我還沒喝夠,回去做什麼?!慕仙兒呢?”
慕仙兒是樂坊的頭牌,嚴摯今晚來就是等她的,但他酒了幾輪,也沒見到慕仙兒的人。
他不服氣,又是跌跌撞撞進去。
樂坊的人攔著,有些混亂,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慕仙兒正陪著杜家公子呢,人家現在是一軍少將,你哪能比得上人家,慕仙兒來陪你才怪。”
嚴摯是被家裏人放在手心裏養大的,向來是有求必應,哪曾受過這等輕視。
他又喝醉了酒,心中的大火更是熊熊燃燒著,去將杜少將平日用的包廂門踢開,果然看見慕仙兒正給杜少將彈曲兒。
慕仙兒長得嬌豔,王都中哪個公子哥兒不喜歡。
嚴摯喜歡,杜少將也喜歡,偏偏兩人因著父親在朝廷中相鬥,他們成了死對頭。
“姓杜的!你找死!”嚴摯怒喊著,一張臉因為憤怒通紅,“連我的人也敢搶!”
杜少將長得不知道比嚴摯高大了多少,他壓根不將嚴摯放在眼裏,更何況今日那麼多人看著,他要是將慕仙兒讓出去,他以後就沒臉麵來這兒作樂了。
“什麼你的人?沒見慕仙兒今晚隻陪我嗎?”杜少將道,“慕仙兒這一個月都被我包下了,你要想尋慕仙兒彈曲子,就等下個月吧!”
嚴摯破口大罵:“你個殺千刀的!慕仙兒明明是我的人!出身低下,做事也卑劣!我這就來教你做人!”
他猛地撲上去,雖是醉了酒,但勢頭不小。
杜少將見狀也不吃虧,與嚴摯扭打成了一團。
齋月坊裏也混亂得很,兩個打得激烈,旁人根本拉扯不開。
忽然,啪地一聲。
嚴摯手裏的酒埕子隻剩下一半,而杜少將趴在地上,頭破血流,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有人大喊:“打死人啦!!!”
嚴摯瞬間酒醒,看見自己的手還沾了血,連忙蹌踉往後退,他一掃眾人,也不敢停留,轉身就跑了。
這事兒鬧得不小,杜少將被送回了將軍府,人隻剩下一口氣了,杜將軍急忙去禦醫館叫人醫治,可現在禦醫館裏大多數都是草包,去將軍府瞧了瞧,根本沒法子救治。
太宰也知道了自己小兒子闖下了大禍,親自帶著嚴弘易前去將軍府,卻被將軍府護衛攔在了府門口。
“太宰與其帶著禦醫過來,倒不如先帶小兒子去自首,到時候官府還可能輕判,你也好向國主交代。”
太宰此時不敢有脾氣,隻得道:“摯兒是罪無可恕的,但杜少將的安危更加重要,嚴禦醫醫術高明,定能讓杜少將脫險。”
想要保住嚴摯的性命,就隻能先保住杜少將的命。如果人死了,嚴摯也別想活。
護衛冷哼:“嚴摯要殺了我們少將,試問我們怎麼還敢讓嚴家人醫治?”
後邊的嚴弘易聞言,他讓小廝領著自己走上前,正色說道:“醫者父母心,我定會以病者為先,杜少將傷得嚴重,眼下恐怕隻有我才能救人了。”
這一席話讓將軍府的護衛很是不悅,這話不就是說,他們將軍府要想救人隻能依仗嚴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