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來之日,也不是什麼都不記得,她很清楚的記得自己是會醫術的,還能看到自己額頭處的淤血,立即就判斷出那不是磕傷的,而是施針之時亂動留下來的小傷口。
她留了個心眼,並沒有告知任何人,這些人對她唯唯諾諾,卻連夏宮大門都不肯讓她邁出一步,肯定有詐,故而她裝著溫順沒有心機的模樣,好查探出自己究竟是何人。
可是……
鳳傾晚看了看軟榻的方向,有紅藥時刻跟隨著自己,她還真是什麼都做不得。
她必須要抓緊時間,快點逃離這裏,再過些日子她身子好了,夏銘複也回了來,那她肯定得嫁給他。
她也不知道為何那麼抗拒嫁給此人,隻是心裏一直有一把聲音喊著,自己斷然不能嫁給旁人,斷然不能!
齊國,京城。
夏銘複早些年曾來過京城,他還眺望過皇宮許久,心想著那兒曾經是夏朝的皇宮,本該是他的皇宮!
直至到今日,這皇宮還是他人住著,但用不了多久,他定能將其奪回來,也會讓南軒氏付出謀朝篡位的代價!
夏銘複此次隻帶了兩個護衛出來,武功自然厲害,潛入皇宮也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如今的椒房殿早已不同往日,禁衛軍雖然一個不少,但因為南軒冶許久不來椒房殿,所以伺候的宮人個個懶散,才剛剛入夜,主殿已經沒有多少人伺候。
夏銘複穿著夜行衣,身影幾乎融入了夜色之中,等到了上官晴兒進了寢殿,讓示意手下人行動。
上官晴兒坐在梳妝台前,一方銅鏡映著一張好容顏,卻有掩蓋不住的憂傷和憔悴。
老嬤嬤正給她梳頭,說道:“娘娘,其實陛下還是讓您出椒房殿的,您又何必整日悶在殿裏呢,您有著身子,還是該出去走走散散心,這不僅是對您好,對肚子裏的孩子也好。”
上官晴兒眼神空洞,隻是淡淡的說:“我見著人就覺得厭煩,心裏不舒爽。”
“娘娘這怎麼行?等皇子出世,娘娘還是要執掌六宮之權的呀。”老嬤嬤勸道,“娘娘該請陛下來坐坐,陛下看在孩子的份上,定會過來的。”
“嘖嘖,這孩兒能不能出世還不得知呢,他怎麼會看著孩子的份上呢。”上官晴兒捋了捋發絲,低垂著眸子,眼底一片死寂。
老嬤嬤歎息:“陛下仁厚,怎會不讓孩出世呢?娘娘有所不知,其實陛下每日都會過來,隻是不進來椒房殿,就在外邊瞧上一會兒,還問娘娘是否睡得香吃得好……”
上官晴兒怔了怔,下意識回頭:“你說什麼?陛下每日都過來?”
老嬤嬤也不隱瞞,點點頭:“是啊,老奴豈敢有半句假話。陛下已然消氣了,娘娘不如放下麵子,去哄哄陛下?”
上官晴兒心裏一下子複雜得很,她一直認為南軒冶是對自己沒有半分情義的,可如今看來卻又不像這麼一回事。
莫非他真是在意自己的?
她思慮過後,便說:“那你讓人去請陛下過來,就說……就說本宮忽然覺得身子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