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世丞已經將毒譜翻閱了許多次，對裏頭的內容可謂是滾瓜爛熟。
他沉吟半響，道：“應該是傀儡蠱。此蠱種在人身上，雖然威力無窮，但過上兩個月，但身體內外都腐蝕完了，最終會化為一灘血水。這蠱還有宿主，控製這些傀儡，可那宿主也好不到哪兒去，至少折壽個三十年。”
疆族蠱術就是這樣，雖然威力極大，卻往往是損人不利己的。
“兩個月？”鳳傾晚念了念，“我們與之交手也有一個月了，月霽白知道時間無多，肯定會發動最後的攻擊。齊國援兵未到，後頭又有海賊堵路，我們此刻實際上被困身在此處，逃脫不得。”
月霽白暫且不趕盡殺絕，實則是在等鳳傾晚前去。
餘鋒心驚：“這就糟了，齊國那邊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這麼久都沒有信兒，我們怕是等不到援軍啊，月霽白知道自己時間無多，肯定會在蠱蟲失效之前進攻。到時候就算援兵來了，也不過是替我們收屍罷了。”
鳳傾晚倒是冷靜，說道：“如此看來，我們還得自救，既然能種蠱，肯定有解法。”
他們決然不能在這裏等死。
絕不！
薑世丞點點頭，說道：“的確是有法子可解，宿主在自己身上也種下了蠱蟲，乃為母蟲，隻要把母蟲殺死了，士兵上的子蟲也會無用了，隻會成為行屍走肉，無法號令。”
“一定得把人殺死了才行嗎？”鳳傾晚問道。
“不一定，這種母蟲雖然藏在人體內，但還是有辦法治得住的。”薑世丞說道，“其實艾草乃是疆族最為討厭的草藥之一，因為艾草能消毒治蟲，是非常克製我們疆族人養蠱蟲的。”
鳳傾晚想了想，道：“可是艾草味道不小，若想將艾草藏在身上，也必定會被月霽白發現的吧。”
薑世丞點點頭：“沒錯，而且月霽白又豈會讓陌生人近身，這就難上加難了。”
鳳傾晚微微蹙眉：“我……”
“鳳姑娘！”餘鋒急忙叫喊了一聲，攔著不讓往下說，“鳳姑娘，你心中所想，王爺是斷然不會同意的。更何況，月霽白如今是發了狂，你就算去了，也未必能見到他的人，你又何必去冒險呢。”
薑世丞轉而明白，雖然他們被包圍著無路可退，但鳳傾晚可謂是關係著月輪醫術的重擔，決然不能草率行事。
他接著說道：“月霽白有些不一樣了，那日禦醫館的醫者大部分都是他砍殺的，他如今殺人不眨眼，鳳姑娘還是打消這個念頭吧。”
鳳傾晚抿了抿嘴唇，道：“但我們後路被堵，糧草也不多了，而且消息中斷，也不知道援兵什麼時候才能到，我們也是孤立無援。那何不拚死一戰，還有可能扭轉局麵。”
自她重生開始，她都在賭。
今日，她也想賭一次。
“我知道，但不能是鳳姑娘去賭！”餘鋒很是著急，還低低喘氣，轉念一想，“鳳姑娘，就讓我替你去吧！”
“你？”鳳傾晚怔了怔。
餘鋒說得不清楚，又解釋道：“我擅長做人皮麵具，如今是秋日，我還能披上鬥篷，戴上兜帽，讓人一時間辨別不出來，等月霽白靠近了，我再殺他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