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大醫師就得出了結論,便擬了藥方子和治療方法。
鳳傾晚看了看,蹙了蹙眉頭,說道:“師父,你這味藥是不是用得不對?”
事關千萬百姓,鳳傾晚自然細致認真,脫口而出。
水災過後,在月輪就會有一種水草趁著潮濕瘋狂生長,本來此物是無毒的,但如果有心人往水草撒上了別的東西,就會散發養出一種有毒的水瓢蟲,附在人身上,便會中了毒蠱。
毒性雖然不強,但如果不對症下藥,就會久治不愈,也難免一死。
那人如此精妙下蠱,一般的大夫是覺察不出來的,所以中了毒蠱的百姓一般沒有用對藥物診治,隻能等死,被傳為瘟疫也是一點都不為過。
想要治好這毒蠱,就要先把水草一一燒毀,再調製出解蠱的藥物。
如今大醫師是將方子寫出來了,但鳳傾晚卻覺得不對。
大醫師順著她的手指一看,蹙眉問道:“如何不對?”
“水草養出來的毒蠱屬陰寒,如果再用銀杏草,那豈不是寒上加寒?”鳳傾晚說道,“理應用上朱雀草,不僅能夠將毒蠱解除,更能夠中和了寒性,不傷身體。”
大醫師坐在一旁,麵色半暗,目光隱晦的看著鳳傾晚,道:“徒兒啊,其實你早就想到了解毒蠱的配方,卻不敢說出,反而是一路指點引導我,你當我是看不出來嗎?我故意寫錯了,是想要試探試探你。”
鳳傾晚一愣,下意識怔怔的看著大醫師。
她太過著急,所以才有意無意多加提點,沒想到這反而是讓自己露出了破綻。
她心中歎息,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隻不過鳳傾晚也早有了說辭,說道:“我在珍珠島的那位師父是頗為擅長蠱術,但我在禦醫館聽說了,大醫師很是厭惡旁人用蠱術,所以我才有意隱瞞。”
大醫師半信半疑,他是派人前去珍珠島打聽過,知道楊家姑娘在珍珠島不僅學習了琴藝,還連同學習了醫術,大醫師覺得她年紀輕輕,醫術和品性都不差,所以才要收她為徒。
他想了想,隨後說道:“你那日救了莫大人,品性又是不差,我才想要將自己的醫術全部傳授給你,可你如今……明顯是有事兒隱瞞我,你拜我為師,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
鳳傾晚默然,她本該說是真心的,但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她是為了南軒宸而來,她的身份還是假的,又怎麼說得上是真心呢。
大醫師忽的搖頭,“罷了罷了,你不必說了。”
他拿出一條赤金鑰匙,又說:“我既然收了你為徒兒,便要信你。這乃是大醫師的鑰匙,拿著此物,藥庫書庫乃至禁書閣你都可暢通無阻。”
赤金鑰匙在燭火的照耀下,發散著幽幽暗光。
鳳傾晚的心情一下子複雜得很,像打翻了五味雜瓶一般,“師父既然懷疑我,為何還要將如此重要的東西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