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晚目光一沉,手指並未停下。
雖然一根琴弦斷開了,但她卻直接隨心發揮,改了音律,忍著手指傷痛把曲子彈奏完。
琴弦上沾染上她的血。
鳳傾晚麵色不改,似乎感知不到疼痛。
她前世已經承受過不少非人的痛苦,這麼點割指之痛又算得了什麼。
此刻,就連國主也是微微吃驚,未曾料到此女的忍耐力這麼好。
她忍痛把曲子彈奏完,國主若是再問罪,實在是有辱自己的仁厚名聲。
故而,國主讚賞的點點頭:“不錯不錯,楊禦史果然是教女有方。”
楊大人又是惶恐謝恩。
南軒宸眼睛一掃,她的指尖還在滴血,他眸光淡然,轉頭看著國主:“國主,我乏了。”
國主麵容僵了僵,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說道:“對了,楊禦史既然回了王都,就得在王家名冊上添上少君的名字。”
在月輪,禦史一職不僅是要記錄史實,更要管理王家玉牒,不容有錯。
楊禦史想了想,才說:“這個……少君仍是用著齊國名字,恐怕不好記錄。”
月姓是月輪王族的姓氏,所有的皇子和公主成親生子,都會用上月姓,這一點與其他三國頗為不同。隻要姓月,就有繼位的資格。
像南軒宸這般的,實在是讓楊禦史難辦得很。
“孤已經定好了,少君改名為月霽宸,他如今是我月輪的少君,自然不能再用齊國的名字。”國主說道。
楊禦史看了看,見南軒宸麵色依舊,沒有反對。
“臣領旨。”楊禦史說道,心裏卻想著,月梓薇當初是如何出色的女子,沒想到卻生下了這麼個草包,任由國主操控,月梓薇在天之靈也定不會瞑目。
宴會散後,月霽白便攔下了鳳傾晚,要帶她前去禦醫館包紮傷口。
鳳傾晚本想拒絕,但隨後一想,她正好趁機在王宮認認路,便答應了下來。
路上,月霽白頗為不悅。
他忽然看著鳳傾晚,道:“你都不是本世子認識的小鈺兒了!”
鳳傾晚腳步一頓,心微微顫了顫,道:“世子殿下為何這樣說?”
“你以前見我臭臉,肯定會問我原因。”月霽白哼了哼,脾氣更大了。
她不由得失聲一笑:“那敢問世子殿下,為何會不高興呢?”
“難道你不氣嗎?國主方才是有意羞辱你!”月霽白護短得很,咬牙切齒恨恨的繼續說,“什麼月霽宸,不過是個野種,也有資格姓月嗎?”
鳳傾晚聞言,不由得擰了擰眉頭:“世子殿下慎言。”
“本世子說的是事實,更何況,你又不是外人。”月霽白說道。
蘇柒在後邊,已經是忍著脾氣。
鳳傾晚隻好勸道:“但國主既然能夠立他為少君,可見群臣都沒什麼異議,世子殿下氣惱也無用。”
月霽白看了看她手指的傷口,仍是氣惱:“哪裏是沒有異議,他先前是齊國的宸王,就算他是大公主的血脈,也沒有資格成為少君的。但不知怎的,大醫師竟然讚同了,所以國主才得償所願立他為少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