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晚麵色微變。
這話……圓空大師也曾對她說過。
她當日不怎麼將其放在心上，可如今又聽到圓空大師說出來，莫非……
“方丈大師不妨直說。”鳳傾晚說道。
圓空大師輕輕搖頭，道：“老衲並沒有別的意思，隻是鳳姑娘如今已經扭轉了大半的乾坤，想必再過不久就能夠完成大事。那鳳姑娘可有想過，等大事一完，鳳姑娘真的逆天改命了，你自身又該如何？”
鳳傾晚的臉色越發蒼白，她驚恐的看著圓空大師，隻覺得圓空大師那雙眼睛已然洞悉了一切。
圓空大師知道她是重生之人！
“方丈大師是說，我一旦完成了大事，也就陽壽盡了？”鳳傾晚問道。
她前世本就是死了的，得以重生報仇雪恨，想必是上天給她的眷顧，要收回她的命也是理所當然的。若是以前，她不會有任何不舍，可如今……
她心裏隻念著南軒宸一人，如鯁在喉，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
“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測，老衲隻是想要提醒鳳姑娘要小心。”圓空大師說道，“既然鳳姑娘得上天眷顧，隻是有原因的。老衲本來不懂，可如今看到新帝剛剛登基，便施以暴政，不少無辜百姓皆是命喪黃泉，老衲便知道，上天自有安排。”
鳳傾晚蹙眉一想，前世南軒旻登基，並不比今日好到哪兒去。那時候南軒旻已經登基四五年了，他不僅加重苛稅，還誅殺賢臣，那會兒的齊國百姓幾乎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她喃喃說道：“我不過是個小女子，也隻是……想要替自己和家人報仇罷了。”
哪曾想到，她得以重回十六歲實則是上天安排？
她一人之力微弱，有時候又如何能改變大局。這老天爺怕是瞎了眼，南軒宸怕也是比她要好上百倍。
“鳳姑娘此言差矣，有時候一隻螞蟻，亦有無窮力量。”圓空大師繼續說道，“但鳳姑娘切記，千萬不可生靈塗炭，徒增冤魂。”
鳳傾晚並不是好殺戮的人，她隻是想殺了自己的仇人罷了。
可仔細一想，如若為了報仇就害死成千上萬的無辜百姓，那她與南軒旻又有什麼區別。
想來圓空大師今日是特意提醒，好讓她留有善心，不要成為弄權的劊子手。
鳳傾晚卻早已有了安排，說道：“多謝方丈大師指點，相信這寒冷的冬季很快就會過去了。”
圓空大師笑容裏有幾分神秘：“凡事沒有絕對，也有可能凜冬將至，大雪綿延不停。”
他話裏有話，鳳傾晚雖然能夠琢磨透徹幾分，但有很多事情並不是在她的控製範圍之內。
南軒宸已經去取了些物件回來，此時已經下午，他們還得趕回去宿城，免得入夜了在郊外會有危險。
圓空大師又是上前，遞給鳳傾晚一樣東西，問道：“此物，是鳳姑娘的嗎？”
鳳傾晚垂眸一看，臉色又是驚訝起來，躺在圓空大師手中的，竟然是她前世成為東宮侍妾之後才有的東西，那是一個玉鐲，是齊明帝在她入東宮之日賞給她的，但後來她去了一次秋獵不小心遺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