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了!”餘鋒立即策馬離去。
鳳傾晚仍是有些心緒不寧,餘鋒此去怕是晚了。
她回到鳳侯府,便讓鳳青璟帶人前去天佛寺接應餘鋒,不得耽誤。
太師府。
夜色已深,此時卻有一輛平常馬車在後門停下。
一個披著暗灰色鬥篷的老婦人下了馬車,但仔細一看,她裙角所繡著的紋樣卻是精致至極,絕非尋常人家能夠穿得起的。
馬夫去敲了敲門,木門嘎吱一聲打開了,竟然是陸太師迎了出來。
“太後,更深露重,快快進來吧。”陸太師說道。
太後姿勢優雅,抬腳邁過門檻,問道:“人呢?睡下了嗎?”
“還沒有,他也不過是在一個時辰之前到的。”陸太師說著,在前頭引路。
這事兒隱秘,他必須親力親為,不能假手於人,就連林歆和陸家兒女都不能得知。
走了好一陣子,才到了一個偏僻小院。
那屋子裏還亮著,偶爾一陣涼風吹進屋,裏頭的火苗也隨著搖曳,倒映著的人影也有些模糊。
陸太師推門而進,瞧見屋裏的人正在打坐。
太後一見到那人的麵容,心裏登時騰升一陣火苗,恨不得要將他扒皮抽筋!
陸太師看著不對勁,連忙攔著太後:“太後,要以大局為重啊!”
太後緩了緩,怒氣稍退。
她恨恨的剜了那人一眼,聲音陰冷:“老臣子都說你是千古一帝,我本是不屑,可現在我信了,也就隻有你能安排籌謀出這樣精密的局,能瞞我二十年!”
那老翁微微睜眼,太後雖沒說什麼,但他被抓來了這裏,豈不說明了一切?
太後見他不說話,更是痛恨至極,又說:“當年你寵幸了那個洗腳婢,我還當你忘了那個賤人,沒想到你竟是為了讓她兒子活著,你可真是狠,竟讓我糊裏糊塗當養了他二十年?!”
老翁終於抬眸看了一眼太後,她依舊是咬牙切齒的模樣。
他聲音暗沉:“既然你知道了,你可會看在我的份上,給出血蠱配方?”
作為父親,他有哀求之意。
“你休想!”太後怒道,“你心心念念護著的野種,就算他不發病,我也要讓他有去無回!”
她年少之時,因為一次秋獵便對當朝帝王心生愛慕。她是陸家獨女,因為祖上功勳赫赫,所以她如願進宮成了皇後。她想要的很多,她想要權勢,想要後位,還想要帝王的愛。
帝王對整個後宮都是不鹹不淡的,她坐擁中宮,又生下嫡長子,自然不會介意,然而,就因為月輪大公主的到來,打破了她所有的期盼。她可以容忍帝王心中無她,但不能容忍帝王心中有別的女子。
那賤人死後,帝王不見有絲毫傷心,也沒有問罪於她,而後又寵幸了一個洗腳婢,她暗暗得意,想著那個才貌雙全的月輪大公主不過如此,涼薄的帝王豈會記得她。
她得意了二十年,如今卻給了她重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