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宇……他怎樣了？”鳳老夫人聲音沙啞，中氣不足。
李媽媽歎了口氣，說道：“老奴讓人打聽過了，宇少爺已經畫押了，就差著府尹審判了，看來不是流放就是……”
砍頭那兩個字，李媽媽實在說不出來。
她見鳳老夫人沉默不說話，急忙又說：“老夫人不要氣了，你死裏逃生了一次不容易啊。宇少爺連自己親生父親都謀害了，辜負了老夫人這麼多年的教導和疼愛，這是他自個兒選的路，老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鳳老夫人不由得苦笑，讓李媽媽把自己扶起來。
這番動靜，反倒是把鳳傾晚給吵醒了。
“祖母？”鳳傾晚還有些迷糊，連忙勸道，“祖母血氣還未恢複，得好好躺著休養才是。”
“我不礙事，人老了，總是要過這些坎的。”鳳老夫人說話還算流利。
鳳傾晚隻好拿了軟枕給她墊著，鳳老夫人轉而握住了她的手，道：“傾晚，辛苦你了。”
她不露痕跡的把手抽回來，眼神淡淡的：“不辛苦，照料祖母是應當的。”
“你……哎……”鳳老夫人輕輕搖頭，有些懊惱，“我知道你惱我，覺得祖母不怎麼重視你姐弟。”
“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祖母何必再提，祖母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先養好身子吧。”鳳傾晚說道。
鳳老夫人聽了，心裏更為難受，經此一難，她倒是看開了許多。
她吩咐李媽媽：“你暗盒裏，把那本手劄拿來。”
李媽媽愣了愣，下意識看了看鳳傾晚，老夫人又催促了一聲，李媽媽這才將那本劄記拿來。
可李媽媽卻把劄記直接交給鳳傾晚，“大小姐拿著吧。”
“給我的？”鳳傾晚有點詫異，看了看，才發現是她母親的筆跡，也就是說，這是她母親所寫的劄記。
她很是奇怪，怎麼祖母收藏著她母親的劄記？
鳳老夫人點點頭，繼續說道：“你母親曾經說過，不能讓你學習醫術，我便從來都不讓你看什麼醫書，也對你頗多要求。你母親最後一次出門之前，便將此物交給了我，她叮囑過，若是你以後真的會了醫書，還嫁給了太子，便交給你。雖然你與太子解除了婚約，但你現在醫術不差，這東西自然要給你了。”
鳳傾晚聽著覺得更加奇怪，她迫不及待翻了翻，這劄記中記錄著不少東西，其中有不少是沈湘醒行醫中的見聞和曆程，雖是寥寥數筆概括，但也能看出沈湘當日是如何的用心。
其中有一頁，沈湘竟然寫著她給七歲的太子看診，發現他身上的胎記不見了，而且還染上了奇怪的頑疾，再下一頁，便是昆山血靈芝的煉製方法，無論是分量還是次序都寫得很是清楚。
鳳傾晚的身體逐漸冰涼，手指骨也泛白了。
原來……
她母親一直知道這事兒，但因為當時婚約已經定下了，沈湘無力回天，隻能另想辦法保全自己女兒的性命，不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