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叫住錢隊長:“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到租界的周邊進行搜查,那些所有可能拋屍的地方,一處也不能錯過。”
“夫人放心,我手裏還有曾經的租界地圖。”錢隊長猶豫了一下:“夫人確定那些失蹤的女孩都已經遇害了嗎?”
“就算不是全部,也有一半以上是活不成了。”沐晚想了想,“錢隊長,你再找兩個人假扮成病人潛入租界的醫院,我懷疑那個醫院內部有問題。”
“夫人的意思是……這些失蹤的女孩跟租界的醫院有關係?”
沐晚點點頭:“找兩個妥善的人,不能打草驚蛇。”
錢隊長連聲說是。
紅袖是今天淩晨剛失蹤的,如果錢隊長的速度夠快,也許還能救回紅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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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黑冰冷的房間裏。
紅袖感覺身上像是被車子輾過,疼得要命,她睜開眼睛看到潔白的天花板,她試著動了一下手腳,這才發現手和腳都被固定在了一張床上。
今天早上天不亮,她將這些天磨好的三七粉拿去藥鋪,拐過一條胡同時突然被人擊中了後腦勺,緊接著便人事不醒。
她艱難的轉動著眼珠子,這才看清所處的是一間黑暗的地下室,她躺在一張床上,在她的周圍還有三張床,每一張床上都躺著一個和她一樣手腳被固定的女子。
她在哪裏,這些人怎麼了,她突然想到最近那個傳聞,無邊的恐懼如同潮水一般將她吞沒了。
好半天,她才聽到腳步聲,緊接著進來兩個穿著白大褂,帶口罩的男人,他們站在紅袖的身邊,其中一個從身邊的藥箱裏拿出一隻針頭。
紅袖嚇得臉色蒼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紮,怕,她太害怕了。
這些人並不是什麼龍王納妾,他們是活生生的人,她和這裏所有的女孩一樣被綁架,然後被這些人注明了不明的液體。
其中一人按住了她不斷扭動的肩膀,另一個拿起針管對準了她的手臂,針管裏那泛著淡藍色的液體讓紅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曾經被關進監獄,一心等死的時候,她都不曾這樣怕過,因為可以用她的命換小姐的命,但是現在,她越來越依靠小姐,她想親眼看到小姐的醫院享譽全國,她想看到小姐和大帥的孩子出生……她還想……腦中突然閃過一張黝黑卻總是笑嗬嗬的臉。
不,她還不想死。
紅袖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轉過頭,一口咬在了那個男人的手上,男人沒有防備,手背上幾乎被咬下一塊肉來。
他慘叫一聲,慣性的將手抽開,正好揮在了拿針管的男人的手臂上,他手中的針管落在了地上,碎了。
“賤人。”被咬的男人氣極,反手就給了紅袖兩巴掌,紅袖被打得頭暈眼花,嘴裏流出血來。
另一個男人看了眼手邊的箱子,“再拿一瓶藥來。”
“該死的女人。”
“你先配藥。”
那人說著不再管她,而是去查看另外幾個女孩的情況,有兩個女孩已經沒有了呼吸,被人用布一裹就扛了出去。
紅袖眼睜睜的看著這些花季的生命在眼前消逝,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層又一層。
她要怎麼辦,難道什麼也不做而在這裏等死嗎?
紅袖用力拽了拽手上的禁錮,卻感覺越來越緊。
剛才被她咬傷了手的男人已經拿出針管重新抽取了藥劑,為了防止她再次故技重施,外麵又進來兩個人將紅袖死死的按住。
那人粗魯的撕下了紅袖的整隻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抬起手將針管對準了上去。
紅袖從喉中發出一聲嗚咽:小姐,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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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界的領事館前已經被淩家的軍隊重重包圍。
福山驚訝的步下台階,“大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淩慎行麵無表情,陰鶩的雙目泛著冰山般的寒氣。
“福山先生做了什麼,自己不清楚嗎?”
福山一臉茫然:“還望大帥明示。”
淩慎行雙目一眯,身後便有人押著一個身上掛了彩的東洋人走了過來。
“福山先生可認識這個人?”
“領事救命。”那人急忙喊道:“是大小姐讓我幹的,領事救命啊。”
福山的腦袋裏嗡了一聲,福山愛子又做了什麼。
那人不等福山開口便道:“大小姐讓我們去暗殺一個楚軍的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