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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山愛子聽著手下的彙報,臉色一寸一寸變白。
“山口的屍體找到了嗎?”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下屬低著頭,不敢看她的臉色:“山口的屍體被衝到了岸邊,被當地的警察發現了,警察將他送到了租界。”
當地的警察怎麼可能認識山口,連調查都沒有調查就直接送到了福山的麵前,這是想把山田死亡的消息第一時間帶給福山。
山口是福山的得力幹將,在東洋的時候就效力左右,福山十分倚重他,沒想到卻死得這樣不明不白。
福山愛子難得表現出緊張的情緒,不知不覺間,後背竟然已經汗濕了。
上次設備出事,醫院緊接著又來人鬧事,這讓淩慎行抓住了機會在租界周圍部署軍隊,而福山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推到她的身上,若是這次再因為她的原因而害死了山口,不知道福山會如何惱怒。
不行,不能讓福山知道這件事跟她有關,就當,就當那是一個意外,她並不知道,也沒有參與。
福山愛子把下屬派出去打聽消息。
下屬一直沒有回來,福山愛子如坐針氈。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她策劃的如此周密還是讓那個狡猾的女人發現了端倪。
她聽當地的人說過遷墳的規矩,便找了一個‘大師’誘導著沐家老爺上當,沐家轟轟烈烈的要遷墳,那女人也必然會回去,隻要離開連城的地界,她就不愁找不到機會下手,她相信她安排的足夠謹慎,隻有幾個人知曉,沒想到還是被她識破了,不僅讓她順利逃過一劫,還炸死了山口。
她一定早就知道自己會收留慕淩飛,所以才將那些信息故意透漏給慕淩飛,為的就是誤導福山的視聽,不管福山派了誰跟蹤他們,都會落得這個下場。
她以為自己步步為營,卻不知道是作繭自縛。
這個女人,一定要死。
福山愛子摔了一套茶具,但手心仍然是濕漉漉的,派出去的人半天沒回來,她便心驚膽顫了半天,若是福山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她背著福山去害那個女人,福山會不會一氣之下將她趕回東洋,不,她不能回東洋,她回了東洋,就再也沒有機會接近楚南風了。
福山愛子在屋子裏走了幾個來回,終於有人來報,卻不是她派出去的人,而是福山的下屬。
“大小姐,領事長請您過去一趟。”
福山愛子心中一驚,幾乎是脫口而出:“父親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那人道:“那倒沒有。”
“還有什麼人在父親的屋子裏?”
“還有……還有慕小姐。”
福山愛子咬了咬牙,自從慕淩飛來了之後,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倒像是生疏了,還不如這個半路撿來的棄婦。
她開始後悔,不應該把慕淩飛救回來,她不但沒有幫自己成事,反倒壞了自己的大事,以後說不定還會惹出什麼亂子。
不行,這個慕淩飛一定不能再留在領事館,她要想辦法讓她徹底消失。
福山愛子斂了心緒,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去了福山那裏。
開門時,屋子裏隻有福山和慕淩飛兩個人,她心中似乎微微鬆了一口氣。
福山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那件事,隻要將那幾個假扮警察的人偷偷處理掉,這件事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而且還可以把炸彈的事情推到沐晚和淩慎行的身上。
心中打定了主意,福山愛子上前道:“父親。”
她剛一走近,就覺得黑影一閃,臉上已經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福山愛子冷不丁被打,一下子癱倒在地,牙齒鬆動,嘴角溢出血絲。
她驚恐的看向福山,本來還平靜的麵容此時已經顯得猙獰:“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虧我還以為你是個得力的助手,果然跟你那個柔弱不堪的母親一樣,成不了任何大事。”
福山愛子沒想到福山連母親都一起罵了,袖子裏的手不由自主的攥成了拳頭,指甲嵌入了肉裏。
慕淩飛嚇得一聲不敢吭,急忙縮到了福山的後麵,看向她的目光滿是憐憫。
福山愛子直覺得喉中一甜,她什麼時候輪落到讓這樣的女人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