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店鋪,誰敢不經你的允許就動你的錢?”老太太冷哼一聲。
“是,是賀大掌櫃。”沐錦柔眼睛一亮,閃過一絲陰狠,“賀大掌櫃是幾個店鋪的總管事,大概是文柏打著我的旗號去借錢,賀大掌櫃沒有問清楚便將錢借了。”
沐晚端著手中的茶杯,眼神薄涼的看著狼狽不堪的沐錦柔,果然是這樣的,一旦出了事,立刻就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一幹二淨,那些對她有用的人,需要的時候當槍使,不需要的時候當盾牌。
哪怕與沐文柏姐弟情深,在出事後不是想著關心沐文柏,而是先考慮自己有沒有被連累,這對姐弟果然是絕配呢。
老太太眯了眯眼睛:“既然這樣,就把那個賀大掌櫃的叫來問清楚。”
沐錦柔哆哆嗦嗦的應了聲“是。”
很快就有人將賀明軒找了過來。
此時沐錦柔已經在地上跪了半個小時,膝蓋早就麻木了,可是麵對老太太和少帥的怒火,她隻能強行忍著,半點聲都不敢出。
賀明軒一進門便看到跪在那裏搖搖欲墜的沐錦柔,眼底立刻顯出疼色,對上淩慎行看過來的目光,他立刻低下頭,走上前問好。
“你就是賀大掌櫃?”老太太捏著佛珠,上下打量了賀明軒一眼。
賀明軒正在心裏盤算著,今天這一出到底是怎麼回事,聽到老太太的話便恭敬的回道:“正是。”
老太太還沒等說話,沐錦柔忽然抬頭看過來,眼淚裏噙著滿滿的委屈:“賀大掌櫃,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會把錢借給文柏,這件事我一無所知,你是不是被他誆騙了?”
賀明軒心下一沉,身子僵硬了起來。
掃了一眼屋子裏的眾人,很快,他就理清了來龍去脈,原來是沐文柏的事情連累到了沐錦柔,她為了撇請自己便拉他出來做墊背。
賀明軒心下酸楚不已,他對沐錦柔一片癡情,可她對他隻是利用,他一開始就知道,卻無法控製自己越陷越深。
賀明軒咬了咬牙,在老太太麵前跪下來:“是我糊塗,那日沐家二少爺來店鋪裏借錢,還說是二夫人答應了的,我不疑有他,便將錢借給了他,事後聽說二少爺私下販賣大煙,人已經跑了,我不敢讓二夫人知道借錢的事情,便悄悄隱瞞了下來,沒想到今天東窗事發,是我對不起二夫人,平白連累了她。”
沐錦柔聽到賀明軒的話,暗暗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賀明軒到了關鍵時刻一定不會不管她,她拿捏的也正是這一點。
老太太自然不希望禁煙的事情連累了淩家的名聲,於是也不深究,同錢隊長道:“既然賀大掌櫃已經招認了,那借錢的事情就跟我家二夫人無關了。”
錢隊長點頭道:“沐文柏這次定是要重判的,賀大掌櫃有幫凶的嫌疑,我要把人帶回警署一並調查。”
賀明軒聽了這話,心下一沉,仿佛跌進了萬丈深淵,痛苦、矛盾、絕然,又有些許的不甘。
沐文柏這次犯的是大事,隻要跟他有牽連的都要定罪,他心甘情願替沐錦柔擋罪,就算去坐牢也不後悔,隻希望她心中記得他的好,也能好好的將他們的孩子養大。
明知道她根本就不愛自己,但他還是無法傷害她,更不能不管她。
但是想到那陰暗的牢房,以及沒有自由的生活,還是有陣陣懼意襲來。
賀明軒心中萬般惆悵,一時間各種情緒起伏。
“姐姐。”沐晚忽然驚叫一聲:“血,你的裙子下麵怎麼出血了?”
話音剛落,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隻見一邊的賀明軒彈簧一樣的躥了上去,焦急的盯著沐錦柔的裙子,一臉緊張的問道:“血,血在哪裏?”
賀明軒這樣的反應讓眾人都驚呆了。
沐錦柔在片刻的怔愣之後,臉上的血色褪盡,幾乎是惡狠狠的瞪了賀明軒一眼。
賀明軒感覺到四周投來的目光,頭發仿佛一根根豎了起來,他剛才內心慌亂,沐晚這一叫仿佛把他緊繃的神經喊斷了,竟然不管不顧的衝了過來,絲毫忘記了他是什麼身份。
賀明軒急忙往後麵退去,低著頭,說話有點蒼白:“二夫人沒事吧,真是嚇了我一跳。”
沐錦柔小心的去看淩慎行和老太太的臉色,果然看到淩慎行目光陰沉,老太太也是麵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