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術淡然一笑:“萬事具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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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文柏在沐錦柔的麵前再三保證,他去發電報的時候沒有親自露麵,隻是讓一個侍從去做的,也沒留下姓名,就算查也不會查到他的頭上來。
“說不定她的孩子在北地就沒了,卻要裝成是被泥石流害的,外界都說她是活菩薩,可她被楚南風掠去,哪裏還有清白之身,大概都要被楚南風玩壞了。”
沐錦柔喝了口茶:“不管她是不是殘花敗柳,少帥都不會嫌棄她,這次少帥昏迷的事情萬不能被她發現了。”
“大姐放心,就算她懷疑也沒有證據,淩家看在沐家的麵子上也不能無憑無據的動大姐,更何況還有督軍替大姐撐腰呢。”
沐錦柔想到督軍之前跟她說過的一番話,心下才覺得安穩,督軍說,他現在隻認她這個兒媳,將來內宅也是要交給她來看管。
督軍吃夠了慕家,現在又想繼續靠著她吃沐家,還真是腳踏兩隻船,一條都不肯放鬆。
“對了,聽說你那煙館也被查封了,是不是賠了不少錢?”全國上下都在禁煙,連城又是格外的嚴格。
文人雅士都在報紙上發表文章闡述大煙的危害,更有被大煙毒害的民眾聯合學生一起上街遊行,本來煙館的利潤就要比其它的生意厚實,上繳官府的稅賦也多,更有許多官員從中謀利抽成做保護傘,所以,政府禁煙也是勢在必行。
幾乎一夜之間,六省的大煙館幾乎全被封查,數不清的人下了大獄,但禁煙運動並不能治標治本,那些癮君子依然會想方設法通過不法途徑購買大煙,價格是從前的十倍甚至幾十倍不止,因此有不少膽大之人走上了私下販賣大煙這條路,把腦袋別在褲腰袋上賺取大額的不義之財。
沐文柏有些不耐煩:“煙館都被封了,怎麼可能不賠錢。”
他當初見勢頭好利潤高,在河圃連開了兩家煙館,沐老爺資助了他不少錢,但也明確的表示過,若是他不能靠著這筆錢闖出名堂,以後沐家的家業也別想染指。
煙館開始的生意的確是好,每天門庭若市,就連他的母親趙姨娘也在抽,隻不過命運弄人,偏偏趕上了禁煙運動,結果是血本無歸,沐老爺一氣之下再不肯給他一分錢,沐文柏隻好來到連城,想要再尋覓其它的生意來做。
“現在文羽回來了,還在少帥的軍中任了要職,你若是再不上進,這沐家的萬貫家財早晚要落在他們姐弟手中。”沐錦柔恨鐵不成鋼的戳沐文柏的頭,“你現在來到了連城,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胡作非為,那些狐朋友狗友還是斷了聯係的好,那些紈絝子弟除了吃喝玩樂一無是處。”
“大姐說得是,但現在生意不好做,我手裏的錢又虧得一文不剩,想要東山再起談何容易。”
沐錦柔讓豆蔻拿了一個盒子過來,打開後,裏麵是碼得整整齊齊的銀元,沐文柏眼睛一亮。
“這些錢雖不多,卻可以支持你租下一個小店麵,開始的時候不要圖大,先做穩做精,至於想做什麼生意,你自己去市場上調查清楚再做。”
沐文柏不客氣的收下了錢,對著沐錦柔千恩萬謝。
沐錦柔讓人擺飯,沐文柏卻是懨懨的斜躺在小榻上,一副沒睡好覺的樣子。
“文柏,你是不是也抽上了?”沐錦柔見他臉色有些蠟黃,剛才還神采奕奕,突然間就變得無精打采。
“大姐你別亂猜,我隻賣大煙不抽大煙。”沐文柏打了一個哈欠又一個哈欠:“我困了,回去睡覺,就不留在這裏吃飯了。”
沐文柏出了門,沐錦柔還是很擔心,但對這個弟弟也是束手無策。
黃包車上,沐文柏抱著懷裏的盒子一邊笑一邊打哈欠,同時身上開始覺得奇癢難忍,他抓撓了一陣就催車夫:“跑快點。”
那車夫說了聲好便加快了速度。
沐文柏閉著眼睛像是要睡著了,卻聽見砰的一聲,車子也停了下來,他身子不穩,一頭躥了出去。
沐文柏一下子精神了,站穩了腳後才看清麵前的狀況,他所坐的黃包車撞上了一個人,那人正坐在地上呻吟。
“這位大爺,你哪裏不舒服?”車夫嚇得一身汗,急忙上前詢問。
沐文柏也走過去,低下頭,眼睛一亮,在那人的身邊掉著一包東西,用紙袋裝著,其中一些烏黑的塊狀物滾落在地。
那人注意到沐文柏的目光,顧不得有傷,急忙將掉落的東西裝進紙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慌張的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