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秋點點頭:“她一定是察覺到了我要去驗那藥汁才會對我下手,隻不過我沒有真憑實據,就算說出來她也不會承認,反倒會反咬我一口。”
這事十有八九是出自沐錦柔之手,沒想到她竟然這樣心狠手辣,對著和她無怨無仇的雪秋都能下得去毒手,如果沒有恰巧被文羽遇見,雪秋現在已經一命嗚呼了。
沐晚想到此更覺得愧疚:“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嫂嫂,你若是這樣說就是看不起我,雖然我很笨,看人也不準,可是為了大哥,我什麼都不怕。”雪秋眼中帶著堅定,“而且經過這件事也是給我自己提了個醒,以後做人做事可要多幾個心眼,不能被人害了還渾然不知。”
沐晚拍拍她的手,若是這件事能讓這個小丫頭成長起來,也未免就是一件壞事。
沐錦柔的事情還要等她回到淩府之後,前仇舊恨一並算了。
並非她不去招惹別人,別人就不會對她生出陷害之心,以前是她太過仁慈才沒有下手去對付沐錦柔,現在看來真是姑息養奸了。
姑嫂兩個又說了會話,雪秋放下茶杯,眉頭微低:“嫂嫂,大伯是不是也要來看你了。”
她所說的大伯指的就是沐老爺。
沐晚最會察言觀色,見雪秋明著問的是沐老爺,臉頰卻有絲不自然的紅暈,想到沐文羽救了雪秋的事情,不由心弦一動。
沐文羽第一次看見雪秋時就對她生了男女之情,還讓她幫著拿主意,她當時是持反對態度的,先不說她嫁進督軍府之後,便要一輩子擔驚受怕被權利和規矩束縛,單是沐文羽已有婚約這一點便是件棘手的事情。
雖然這個時代思想開放,婚姻之命也並非媒妁之言,但是這份婚約是在兩家大人都在場,兩家的孩子也成年的情況下定下來的,不是指腹為婚也不是無中生有,這樣的婚約就跟定婚差不多,要想違約,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
沐晚不知道沐文羽的想法,但沐老爺絕對是不會同意的,所謂商人便是重信,沐老爺也是靠著誠信二字才將沐家的生意越做越大。
沐晚隻當沒聽出雪秋話外的意思,拿了一粒杏子蜜餞塞到她嘴裏:“你以後若是沒事可以常過來,我父親來看我定會帶河圃的鮁魚幹,那魚幹肉質肥厚,放在鍋裏用油一炸,香氣可以傳出十裏。”
雪秋的眼睛亮了亮:“說得我都饞了,嫂嫂可記得給我留一些。”
幾句話便將剛才怪異的氣氛搪塞過去了,雪秋也沒有再提沐老爺的事。
“哎呀,這牡丹花開的真豔,比我養的那幾盆還好看。”三姨太的聲音從外麵傳來,緊接著就掀開簾子進來,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少夫人,你這府裏的下人會養花,我隨隨便便一看就看到好多以前不認識的花種,就說那棵魏紫吧,生得真是好。”
沐晚道:“三姨娘若是喜歡,走的時候就帶上一盆。”
“那怎麼好意思。”
“三姨娘還跟我客氣什麼,這些都是身外之物,關鍵是要能入得了三姨娘的眼。”沐晚笑意溫和,在她落難的時候幫助過她的人,哪怕隻是說了幾句話那都是莫大的恩情。
她與三姨太是有過一些小恩小怨,但那都已經過去了,人無完人,相交著走到最後的哪怕一身缺點,那也是經曆了風雨依然不倒可以信任的人。
三人正說著家常話,外麵有小丫頭匆匆來報:“少夫人,門口聚集了許多人。”
“是不是有人鬧事?”三姨太臉上的笑容一斂,手指著門口道:“這些人還真是無法無天了,不管怎樣,少夫人現在還是少夫人,不過是幾句謠言就讓他們如此膽大妄為,還是讓少帥把他們都拉去槍斃了才解氣。”
沐晚按下三姨太的手臂:“三姨娘先別氣,我們先出去看看。”
雪秋也擔心的說道:“嫂嫂還是別露麵了,若是那些人被挑唆了對嫂嫂不敬怎麼辦,我和三姨娘先去看看。”
沐晚笑笑:“越是流言四起越不能做縮頭烏龜,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是怕了呢,這裏是少帥的地盤,就算鬧也鬧不出什麼花樣,我就不信他們不怕步槍大炮。”
沐晚說著已經邁著輕盈的腳步朝著院門去了,還沒穿過影壁就聽見外麵的嘈雜聲。
管家關著大門,正一臉無措,他本來還想開門看看,卻發現忽拉一下圍 了幾十號人,當即嚇得大門緊閉,不敢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