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風點了下頭,剛出院子就見一群人高馬大的俄商朝他飛奔而來,一邊跑一邊在嘰嘰呱呱不知道說些什麼。
楚南風身邊的警衛立刻將他護住了,那俄商眼見著就要跑到近前,突然從他的衣服裏飛出一團火,緊接著就有東西炸裂的聲音響起,一個活生生的人突然就在眾人麵前爆炸了,縱然是楚南風見慣了血腥場麵在遭遇這突如其來的“人肉炸彈”時也驚慌的往身後退了一步,一時間血肉橫飛,身邊的警衛被炸飛了不少。
“不好了,有人行刺,保護大帥。”與此同時,周圍警戒的兵力仿佛被磁鐵一般吸引了過來,布置在白馬寺的大半兵力都趕過來保持楚南風。
楚南風畢竟久經沙場,片刻的慌亂之後馬上就沉靜了下來,一雙鷹目透過人群在後麵的大殿內搜索,當他看到沐晚因為驚嚇而縮在佛殿一角,那個給她講經的和尚背著身似乎在安慰她,而楚夫人被幾個人簇擁著也躲了角落處。
這些人是衝著他來的,應該不會對付楚夫人和沐晚,她們暫時是安全的。
“大帥,小心。”此時一聲槍響,再次撲向楚南風的俄商被人一槍貫穿了腦袋,在他身後,又一枚人肉炸彈爆炸了。
大殿前方亂成一團,那些俄商趁著慌亂時四處躲藏,稍不注意就會突然跑出來一個。
此時楚南風也明白過來了,這些人根本不是什麼俄商,而是一些長著白俄臉的亡命之徒。
他早就聽說白俄的境內有這樣一個極端的教會,裏麵的人都是不要命的,他們隻認利益和信仰,隻要許給他們重金或者給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就會為出錢的人賣命,在他們眼裏,人命才是真正如草芥,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掉。
“保護大帥,保護大帥。”眾人將楚南風圍在中間密不透風,其餘眾人四處尋找那些藏起來的俄商。
楚軍到底是正規的軍隊,被這突來的騷亂一時驚擾的有些手忙腳亂,但是很快就井井有條起來,有人保護楚南風,有人救治傷員,有人尋找漏網的俄商,這樣鬧騰了好一陣子,楚南風回頭往大殿看去,這一看之下,臉上的血色頓時褪盡,大殿的角落裏隻見楚夫人和她的幾個下人,沐晚不見了。
不但是沐晚不見了,那個和尚也沒了蹤影。
楚南風以為那個老和尚帶著沐晚藏起來了,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駁斥了。
那個和尚……留著白色的胡子,一直背著他,看那胡子年紀已經不小了,可是脊背卻是挺得筆直,巋然不動的樣子像是一棵鬆,又像是一個兵,他自己就是當兵的,最了解當兵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會坐得筆直……
楚南風腦中的一根弦仿佛斷了一般,盯著麵前空無一人的大殿,似有無數風聲從太陽穴呼呼吹過。
是淩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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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被那和尚帶著去了後山,一個白發蒼蒼的和尚,一隻手卻是年輕修長的,骨節細致均勻,此時這隻手就緊緊扣著沐晚的手,不時看她一眼,平靜疏朗眼睛裏含著清風般的笑意。
沐晚從初見他時的激動到現在已經平複了許多,看到他這身和尚裝束還有光頭白胡子,她忍了很久的笑終於“撲哧”了一聲。
人靠衣裝馬靠鞍,這話果然是不假的,淩慎行縱然長得再好看,剃了光頭貼著胡子又穿著灰仆仆的僧衣,這模樣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但這隻是她看慣了他以前的樣子才會有此想法,若是第一次見了的人,定能認為這是一個鶴發童顏的得道高僧。
楚南風在天馬寺的周圍都安排了守衛,雖然大殿前麵的騷亂吸引了一批人,後山上仍然有四個守衛筆挺的站著,犀利的眉眼不時掃一眼四周。
很快,一個守衛就發現了快步而來的兩個人,有人認出沐晚,急忙上前問道:“沐小姐,出什麼事了?”
沐晚和淩慎行對了一下視線,突然就痛苦的“啊”了一聲,蹲了下去。
周圍的幾個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立刻圍了上來,他們隻顧著去看沐晚,卻沒防備旁邊那個白胡子老和尚。
隻聽幾聲悶哼,淩慎行已經將幾人全部放倒,出手如電,隻在一瞬間而已。
淩慎行牽著沐晚的手走到山崖前,風從山間呼呼的刮過來,眼皮底下是萬丈深淵。
沐晚納悶的看向他:“我們要怎麼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