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堯,是奶奶啊。”老太太急忙將頭探了過去。
淩慎行似看了她一眼,緊接著又把眼睛閉上了。
老太太慌了,急忙看向沐錦柔:“錦柔,這怎麼又睡了?”
“奶奶,你別擔心,林大夫已經看過了,他說剛醒的人都是這樣,腦子裏還是一片混沌,而且少帥又受了重傷,時而發燒,時而昏迷的,再過一些日子就會慢慢好起來。”
“原來是這樣。”老太太對於沐錦柔的話深信不疑,她親眼看到近一個月沒有動靜的孫子睜開了眼睛,這已經算是天大的喜事了,外麵都在盛傳少帥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老太太年紀一大把了,此時不免掉下兩行老淚:“能醒就好。”
三姨太卻在心裏嘀咕:雖然人是睜了下眼睛,但這狀態也不容樂觀啊,不曉得有沒有什麼後遺症,說不定會變得癡傻了。
當然這些話她隻敢在肚子裏說,要是真說出來,老太太非把手中的佛珠砸到她頭上不可。
又過了幾日,沐錦柔來同老太太說淩慎行的手腳已經能活動了,她還攙扶著他下床走了一圈。
老太太過去看的時候,淩慎行倚著床頭正在喝丫環端著的水,看了她一眼也沒說話,不久又睡下了。
老太太雖然覺得奇怪,這人明明醒了,可總感覺丟了魂一樣,見了她也是毫無反應,但沐錦柔說得那樣真切,她自然也是信的,誰不希望自己的孫子快點好起來。
這日老太太又問沐錦柔淩慎行的情形,見她臉上一紅,臊得將頭垂了下去。
“到底是怎麼了?”老太太被她這樣的表情弄愣了,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卻又覺得不可思議。
沐錦柔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當真是要好了呢,昨天晚上拉著我……還做了那事呢。”
老太太聽了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尷尬,這孫子能行夫妻之事,大概真是要好了,但為什麼見了她總是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多數時間都在睡覺。
“唉,雪秋還是沒有消息嗎?”老太太想到雪秋最關心自己的哥哥,現在她哥哥醒了,她卻失蹤了,督軍已經派了許多人去查,卻始終找不到她的下落,府中甚至有人在說三小姐已經遇害了,屍體被扔進了河流衝走了。
沐錦柔急忙安慰道:“雪秋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有事的,大概是一時貪玩,我想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
老太太隻能長歎一聲,鬢間的白發越發的多了起來。
晚上督軍回來,去了老太太的文風苑。
淩軍經過邊界一戰,損失慘重,想要恢複往日生機,少不了錢財的支撐,淩家的大部分家業都用來支持軍需,但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並非易事。
“我今天去了趟河圃,見了親家,這老東西,聽說女兒不在我們淩家了便不肯出一分錢,還說是我們淩家把他的女兒弄丟的,真是豈有此理。”督軍說到氣處還拍了一下桌子。
老太太捏著佛珠道:“沐晚這事情我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督軍生怕她察覺到什麼,急忙把話題一轉:“沐家不肯幫忙,倒是遼城的慕老板慷慨解囊,不但自掏腰包,還聯合了商會的人一起集資,現在送過來的錢財已經夠我們淩軍整頓一陣子了,真是幫了我們大忙。”
“是嗎?”老太太倒很意外:“這慕老板竟然是個講義氣的,隻是我們收了人家這麼多錢,以後要報答回去才是啊。”
督軍等的就是老太太這句話,坐下來一副十分認同的模樣:“母親說得極是,我也在想該如何報答慕老板這份恩情。”
“他倒是不缺錢的。”老太太念叨了一句。
“是啊。”
“那他可有什麼心願?”
“說到心願倒真有一個。”督軍把頭探過來,“母親難道忘了嗎,慕家母女可是一直住在我們家的,她們的目的是什麼,母親也是心知肚明啊。”
“你的意思是讓希堯迎娶慕淩飛?”老太太想到那個慕淩飛就頭疼,如果真把她給娶進來,以後這淩家的後院真要雞飛狗跳了,她恐怕也要少活好幾年。
“唉,我也不喜歡那個慕淩飛,但是慕老板這樣做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要給她的女兒找一個安身之處啊。母親,希堯現在剛醒,人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古時候不都有衝喜一說嘛,說不定娶了這個慕淩飛,希堯的病就能徹底好起來,而且真要等他徹底的醒了,鐵定不會答應這門親事,不如就趁著現在趕緊把親事訂下來,按照姨太太的儀式把人迎娶過門,對我們淩家來說不過就是多了一個媳婦,但我們卻是還了慕老板一個大人情,這樣的買賣劃算啊。”督軍一頓苦口婆心的勸說,老太太的麵容著實有些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