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也不急,待等把督軍的手腕放平,這才將纖細的手指搭上去,平心靜氣的診起了脈。
楚南風神情緊繃的看著她,眼裏都是緊張的神色,而督軍則是一臉的不以為意,反正他是不相信這麼個年紀輕輕的丫頭騙子能夠看病,根本沒報什麼希望,而楚夫人的心情就比較複雜了,一邊不太相信沐晚,一邊又希望能夠出現奇跡。
幾分鍾後,沐晚將手拿離督軍的手腕,對著身後的紅袖道:“把藥箱給我。”
紅袖急忙將那個從江南一直背過來的藥箱遞了上來,沐晚從中找到針管,“我要抽取一點督軍的血液。”
“這……。”楚夫人沒想到還要抽血,這大針管子看著就讓人心裏發寒。
楚南風道:“沐晚精通西醫,這是西醫的治療方式,母親不必害怕。”
督軍隻覺得手臂一疼,沐晚已經動作嫻熟的抽了小半管的血液,用一個小玻璃瓶密封好放進了藥箱。
她又讓督軍露出四肢和舌苔檢查了一番,翻了翻他的眼瞼。
“督軍最近尿得多,吃得多,喝得多?是嗎?”
督軍和楚夫人都是一愣,楚夫人道:“確實是這樣的,他看著病怏怏的,卻比平時能吃飯,而且一點也餓不得,隻要一有餓的感覺就需要馬上進食,不然就要心慌氣短渾身無力。”
沐晚點點頭:“雖然吃得多,體重和體力卻在下降。”
“是啊,是啊。”楚夫人急忙點頭。
“督軍的血脂和血壓都有問題,動脈也有硬化的趨勢,這些病加在一起就導致臥床不起,而且平時吃的藥根本不對症,不但治不了病,相反還會加重病情。”
“怎麼會這樣?”楚夫人大吃一驚,有些怨那些庸醫誤事,同時也不是非常相信沐晚的話,但她所說的那些症狀卻是絲毫不差的。
沐晚知道楚夫人不信自己,也難怪她長得這副樣子和醫術高超幾個字實在有些違和。
但楚南風對她是深信不疑的,一個能夠治好肺癆的人在這個時代都可以貫上神醫的名號了。
“沐晚,那父親得的究竟是什麼病,這種病還有治嗎?”
沐晚想說這個病就是現代最常見的糖尿病,但在這個時代還沒有這個詞彙,於是說道:“這病雖不是絕症,卻也是頑疾,我並沒有能治愈它的辦法。”
楚南風皺了皺眉頭。
沐晚繼續道:“但隻要督軍能按照我的方法配合治療,我保證督軍可以多活十年不成問題。”
十年?
這次連督軍都是大吃一驚,因為大家看到督軍現在這個狀態,別說十年,就是十個月怕也撐不下去了。
督軍驚訝的看向沐晚,不知道是這女子誇誇其談還是她真的有這種自信。
沐晚不理他們的反應:“麻煩給我紙和筆,我先寫一個食譜,以後督軍每日三餐都要照著食譜上所寫搭配進食,同時拒絕所有含糖量高的食物,糕點水果之類切忌一口不要食用,另外,把現在服用的所有藥品統統扔掉。”
“不吃藥,不吃藥怎麼行啊?”楚夫人頓時有些無措。
沐晚道:“並非不吃藥,而是要吃我的藥,不過,我手頭上並沒有這種藥物,我需要一點時間來研製,這段期間,隻要督軍按照我的食譜來調整飲食並且適當的運動便可以遏製病情的惡化。”
楚夫人有些遲疑的看向楚南風,見兒子一臉堅定的說道:“就照著沐晚說得做。”
他竟然這樣相信這個女人。
沐晚很快寫好了食譜,又叮囑了幾句,揉了揉太陽穴露出一絲疲態。
楚南風道:“她昨夜睡得不好,既然已經看過了父親的病,我就先帶她回去休息了。”
等到楚南風和沐晚離開,楚夫人才憂心忡忡的說道:“真要按照她的法子來嗎?”
督軍病了這麼久,早把自己死馬當做活馬醫了,什麼苦藥沒吃過,什麼法子沒試過,此時不用吃藥隻是調理飲食,對他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就算他不相信沐晚,但也相信自己的兒子,楚南風並非盲目的人,他這樣做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於是點了點頭:“照著她說的來吧。”
沐晚和楚南風出了門,楚南風側頭看了她一眼,明明身材纖細弱不禁風,卻散發著一種奇異的光輝,特別是在替人診病的時候,簡直就是光芒萬丈,他想到那天夜裏,她如天上的仙子降臨在他身邊,那時的她,臉上就是帶著這樣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