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川係的中心城霍都裏也迎來了一位客人。
川係大帥張建昌迎到門口,就見來人從正門走進來,一身簡仆的中山裝,身材筆挺, 五官犀利如刻,一雙墨池般的眼睛濃黑而深邃。
“楚少帥。”張建昌今年四十,國字臉,八字胡,說話的時候帶著濃重的川地口音,“不知少帥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大帥客氣了。”便裝打扮的楚南風笑了笑,“楚某多有打擾,還望大帥擔待。”
“楚少帥哪裏的話,快請進。”張建昌將楚南風請進了正廳,張氏帥府雄偉宏大,前後建了幾座洋氏小樓,可見張建昌是非常西氏的作派,不喜歡古典的深宅大院。
兩人坐下後,很快就有警衛兵端上了茶水。
“大帥,我就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楚南風拿起茶杯,眼底仿佛噙著層墨汁,濃稠而黑沉,“我聽說淩軍有意求和,為了表示誠意,淩督軍也會親自前來。”
“是啊。”張建昌點頭:“我曾是淩督軍的部下,當年他對我也有過一段知遇之恩,這個麵子,我不能不給啊。”
楚南風笑道:“所以大帥隻想要一個平關就和淩軍談和嗎?”
張建昌看向楚南風,兩撇胡子向上揚了揚:“楚少帥是何意思?”
“江南江北六省經濟發達,水土肥沃,一直都是各個派係的必爭之地,我相信大帥也早就看中了這塊肥肉,比起江南江北六省,區區一個平關實在不值一提。”楚南風喝了一口茶水:“目前淩軍剛剛經曆了遼城一戰,正在養精蓄銳,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拿下它,以後想要打敗它便會難上加難。”
“楚少帥說得極有道理。”張建昌小小的眼睛眯了眯:“依楚少帥的意思,我應該趁著這個時候動手?”
楚南風微微一笑:“淩軍中現在是誰做主?”
“當然是淩督軍了。”
“如果淩督軍死了呢?”
“那就隻有淩少帥了。”張建昌想到這個少帥,突然就有些頭疼,都說督軍難纏,可這位少帥更是殺戮決斷,心狠手辣,曾經與他交過手的人都對他有著三分後怕,如果說督軍不好對付,那這位少帥才是真正讓人忌憚的。
張建昌不明白楚南風為何有此一問,但他也很聰明,似乎從他的話中嗅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氣息,“楚少帥,有話請講。”
“其實很簡單。”楚南風修長的指節摩挲著手裏的茶杯,狹長的雙目裏有著暗光流淌:“擒賊先擒王,隻要淩督軍和淩慎行都不在了,那麼淩家軍群龍無首,軍中又是經過大戰千瘡百孔,到時候我們雙方聯合,擊垮這樣一隻隊伍簡單不費吹灰之力。”
張建昌聽了,眼睛不由一亮:“楚少帥可有法子?”
楚南風點點頭,附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直說得張建昌連連點頭,眼中閃著濃烈的興奮的光芒。
要說川係和北地,一向就是關係交好,楚南風的父親是張建昌的舅哥,也就是張建昌老婆的親哥哥,所以,兩人之間如果除去彼此的身份不說,其實還有更深一層的親戚關係。
楚南風這次在海上遇險,也是隨船隻飄流到了川係的地盤,得到了張建昌的幫助才順利回到了北地。
“好,這次就聽楚少帥的,必然會讓淩軍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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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最近幾日總有些心緒不寧。
淩慎行十分繁忙,偶爾才會在晚上回來陪她吃飯,第二天天不亮就已經離開。
她數次問起邊界的事情,他的回答都是一切順利,可她這眼皮子跳得厲害,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沐,你怎麼一直在走神。”金發碧眼的帥哥傑撒用手在沐晚的眼前晃了晃。
“沒什麼。”沐晚繼續專注於手中的文件,“我們剛才說到哪裏了?”
“你看,還說沒有走神。”傑撒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是不是在想淩?”
“別亂猜。”沐晚有此哭笑不得:“哪天把那些醫生叫到一起,我們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正所謂人多力量大嘛!”想建一座醫院可不是小事,這其中的點點麵麵都要考慮周全,沐晚也是盡量將自己當初所在的醫院進行還原。
傑撒走後,沐晚就斜躺在小榻上休息。
紅袖走進來說道:“那慕家母女整天被關在謹晗晚苑裏,也不怕把自己悶出蟲子來。”
“時候未到,隻要時機一到,她們蹦的比誰都歡實。”沐晚此時懶得理那對母女,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時了。